翠烟脸颊羞得微微泛红,说:“哪是翠烟手巧,是夫人教得仔细。”
“小嘴也越来越甜了。”陈氏笑着把鞋又递给翠烟。
“我给老夫人送去,”翠烟接过鞋子说,“让她老人家试试脚,看合不合适。”
“让琏儿去送吧,”陈氏指案上裁好的面料说,“你把这裁好的面料送给李嫂、陈嫂,让她们尽快缝制。(看了看窗外)过两天就下雪了,将士们还穿着单衣呢,这些军衣要尽快赶制出来。”
“嗯,我这就送去。”翠烟一手拿着鞋子,一手抱起案头的面料,来到隔壁房间,走到刘琏身旁,轻声问,“小少爷,读书读累了吧?”
“琏儿不累。”刘琏眼睛未离开书本。
“不累也要休息一下,”翠烟说,“帮我把鞋子送给老夫人,好吗?”
“嗯,好的。”琏儿点了点头说,“琏儿这就去。”
“小少爷,我把鞋放这儿了,”翠烟将鞋子放到书案上说,“可别忘了呀。”
“好的,”琏儿说,“琏儿这就去。”
翠烟抱着布料离开,刘琏起身,眼睛仍未离开书,随手抓起案头的一本书向门外走去。
刘基母亲坐在椅子上,刘基大夫人富氏站在她身后,正为其捶背。
“老了,不中用也便罢了,”刘基母亲说,“可这身子还净出毛病。”
“娘一点也没老,”富氏说,“儿媳初嫁进来时见娘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一点也没变。”
“你呀,净会哄娘开心。”刘基母亲说,“娘真的老了,手脚不灵便了,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娘身子硬朗着呢,”富氏说,“娘身上不舒服呀,那是天要变了。”
“嗯,天真的要变了,怕是要下雪了……”刘基母亲忧心忡忡地说,“也不知官府的棉衣到了没有,将士穿着单衣可怎么打仗呀。”
“娘不用担心,”富氏说,“这几天陈氏妹妹正张罗此事呢。”
“哦,也不知张罗的怎么样了。”刘基母亲说。
“娘,你就放心吧,”富氏说,“妹妹做事何曾让您费过心呀。”
“嗯。”富氏,“她做事可靠,是没让为娘费过心。”
刘琏出现在门前,眼睛还在盯着书,边走边看。
刘基母亲惊喜地喊:“琏儿——”
刘琏眼睛离开书,跨进刘基母亲的房间,喊:“祖母……”
富氏停下捶背,看着刘琏问:“琏儿,来看祖母了?”
刘琏说:“母亲让我来给祖母送新做成的鞋子。”
“新做的鞋子……”刘基母亲上上下下打量着刘琏问,“鞋子呢?”
“是呀,”富氏也在一旁问,“琏儿,鞋子呢?”
“在这呢,”刘琏从腋下取出书,递给刘基母亲说,“给,祖母。”
刘基母亲看了看刘琏,又回头看了看富氏,大笑:“呵呵……”
富氏笑着问:“琏儿,你手中是鞋子吗?”
刘琏看了看手中的书,不解地说:“咦,明明是鞋子呀,怎么变成书了……”
富氏笑着说:“是不是哪位神仙看琏儿太爱读书了,就把琏儿手中的鞋子变成书了?”
刘琏疑惑不解地说:“明明拿的是鞋子呀……”
刘基母亲笑着说:“这孩子,读书痴迷成这样。”
“哦,琏儿只顾读书,拿错了。”刘琏恍然大悟,说,“祖母等一下,琏儿再去拿。”
刘琏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
刘基母看着刘琏的背影说:“这孩子,太像他爹爹小时候了。”
“老爷小时候读书也这样痴迷?”富氏问。
“是呀。”刘基母说,“读书不如此,怎能博得功名?”
富氏说:“看琏儿如此,将来必成大器。”
刘基母亲欣慰地点点头说:“嗯,刘家又出一读书人。”
官军攻破吴成七马垟寨的消息传到台州,方国珍非常震惊。方国珍坐在义军帅府(原台州路总管府)的书案后,听到刘仁本的汇报,愣了许久。
刘仁本说:“从青田传来消息,吴成七之马垟寨被刘伯温攻陷,守将宋茂四也殁于寨中。”
方国珍:“传说吴成七的马垟寨格外险要,就这样被攻陷了?”
“主帅不相信?”刘仁本问。
“不是不相信,”方国珍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马垟寨如此险峻,这么快竟被攻下了。”
“马垟寨虽是险峻,可吴成七手下无善守之将。”刘仁本说。
“嗯,”方国珍说,“宋茂四胸无点黑,马垟寨失守也不足为奇。”
“丢了马垟寨,吴成七可谓大门洞开,再无险可凭。”刘仁本说。
“纵有天险又能如何,”方国珍说,“连马垟寨也守不住,看到吴成七是很难抗得住刘伯温。”
“吴成七岂是刘伯温的对手?”刘仁本说,“吴成七的优势全在地利,若地利也不能守,他便无半点胜算。”
“先生说的有理。”方国珍说,“吴成七只重一‘利’字,难成大事。”
“还是主帅谋虑深远,”刘仁本笑着说,“吴成七派人还寻求联手,主帅断然拒绝。”
“他吴成七哪是想与我联手,”方国珍说,“他是想把战火引到我方国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