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寨,吴王府。
客厅内烛光摇曳。桌案上杯盘狼藉。吴成七坐在桌案前,已酩酊大醉。管家曾贵站在一旁伺候。
吴成七醉眼朦胧,指着后山方向问:“后山……刘伯温……还在增兵吗?”
“好像……是吧……”曾贵说。
吴成七说:“打……打开窗户,让本王看看。”
“大王,外面风凉,”曾贵说,“窗户就别打开了。”
“打……开,”吴成七说,“让……让本王……看看……”
曾贵打开窗户,后山灯火如流萤。
“三日了……”吴成七伸着手指说,“刘伯温……夜夜……往山上增兵……”
“大王,刘伯温增兵怕什么,”曾贵说,“我金山寨可是铜墙铁壁。”
“不错,”吴成七说,“我金山寨就是……铜墙铁壁!”
一阵寒风吹进客厅,吴成一猛地打了个寒噤。曾贵急忙走过去,关上窗户。
“这冰天雪地的……”吴成七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刘伯温不思呆在帐内……喝点酒暖和暖和,却不停地……不停地于后山增兵……”
“是呀,这天可够冷的。”曾贵说。
“唉,”吴成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他增他的兵,我喝我的酒……曾贵,斟酒!”
曾贵走到吴成七身旁说:“大王,您已经喝得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谁……谁说本王不能再喝了,”吴成七瞪了曾贵一眼,“少……啰嗦,斟酒!”
“是,大王。”曾贵哆哆嗦嗦地倒了半杯。
吴成七恼怒地说:“怎么才半杯,斟……斟酒!”
曾贵小心翼翼的斟了满杯。
“当初,这里……”吴成七指着四周说,“这里……多热闹啊,众兄弟聚在一起,饮酒行令,彻夜欢乐,周军师执筹……茂四兄弟总是输,哈哈哈……茂四兄弟呀,哈哈哈……可如今……(目光渐渐变得呆滞,看了看四周)云龙兄弟走了,茂四兄弟走了,周先生也走了……都不陪本王,(傻傻地看着酒杯)只有你……(指酒杯)还陪本王……还陪本王……(头一歪,趴在桌案上,沉醉不醒)”
官军营寨。帅帐内,炭火通红,燃得正旺。刘基、叶琛围炭炉而坐。
“近日寨中贼寇见山上灯火通明,以为我夜夜增兵,”叶琛说,“如今吴寇营中已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欲撼其军,必撼其心。”刘基说,“贼寇军心动摇,方能破之。”
叶琛说:“吴寇军心已散,入夜皆观我‘增兵’,已无心守寨。”
“设灯,就为有人观看。”刘基微笑着说,“你我设灯,若无人观看,岂不扫兴?就让吴成七尽兴地观看吧。”
“寨内探使传来消息说,吴成七越看越没了心情,”叶琛说,“如今他已无心统兵,躲在府内,日日纵酒。”
“纵酒?”刘基笑着说,“吴成七与何人饮酒呀?其所谓的将军、军师被我军一一铲除,恐怕吴成七只能自饮自酌了。”
“呵呵……”叶琛笑了笑,“还真让伯温兄说准了,吴成七就是自饮自酌。”
“你我耕耘了这么久,也该瓜熟蒂落了。”刘基问,“叶大人准备如何夺取金山寨呀?”
叶琛说:“尚未定,还在等……”
“等什么?”刘基问。
“等……”叶琛笑而不语。
刘基抬头静静地听了听帐外,笑着说:“叶大人要等的来了。”
叶琛向帐外望去,只见传令军士掀帘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寨内探使递来密信。”传令军士说。
“寨内密信?”叶琛说,“呈上来。”
“是。”传令军士掏出密信呈给叶琛。
叶琛接过密信,拆开观看,边看边说:“好,好!”
“是何消息,令叶大人如此欣喜呀?”刘基问,“是不是守门的李头领欲归顺于我,欲献出寨门?”
“伯温兄真是神算。”叶琛将密信递给刘基说,“你也看看。”
刘基接过密信,看后思索片刻说:“既如此,就按信中所约,令将士早做准备。”
“嗯。”叶琛点了点头说,“传我军令:各营将士即刻准备,明夜攻取金山寨。”
“是。”传令军士退出帅帐。
夜幕深笼,四下阒然无声。夜幕中,金山寨寨门宛如漆黑的洞穴,幽邃而神秘。寨门上的石匾上隐隐约约能看出三个大字——金山寨。
寨门外一片松林,松枝上挂着些许白雪,夜色中姿影斑驳绰约。树影下一双双眼睛闪着晶莹的光,千户夏廷辉率官军正在林中潜伏。
对面寨门上现出一只火把,向左绕三圈,又向右绕了三圈。
夏廷辉跃起,拔剑指向寨门高喊:“随我杀入金山寨——”
众军士冲出松林,齐声呐喊:“杀入金山寨,杀……”
吱呀呀呀,厚重的寨门慢慢打开。夏廷辉率官军冲进寨内……
吴王府密室。通往密室的地道,幽邃黑暗。吴成七醉意惺忪,踉踉跄跄地向密室走去,密室外隐隐约约地传来阵阵喊杀声。
吴成七边走边自言自语:“来了……来了……刘伯温,你……该来的……终于来了……”
吴成七顺着地道来到密室,打开门,踉踉跄跄走了进去。密室内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其中一只箱子开着,箱内几颗夜明珠闪着莹莹的光。箱子四周堆满丝绸、字画、古玩、各色珠宝……
吴成七走到一只箱子前,打开,满满的金元宝,他抓起一个放在手中痴痴地看了许久,眼睛慢慢涌出泪花……他丢下元宝退到一张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