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那香是师父研制的配方,每每弹琴之前便会点上一炉,奴家自幼跟在师父身边,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苏锦歌浅笑颔首,只是说到此处脸上笑容淡了些许,轻轻一叹,“师父作古之后,这香更是成了奴家寄以思念之物,每每闻见,便觉得仿佛还是少时,师父还在身边……”
“想不到这香对于苏姑娘而言这么重要,难怪来伯府献艺还会带着点上一炉。”姜岚也跟着轻轻叹了一句。
转而又问:“看苏姑娘这样思念师父,想来,对琴也是极为爱惜的。”
苏锦歌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奴家所用的琴是师父所赠,专为奴家打造的,尺寸都与旁的琴不同,自然是加倍爱惜。”
“难怪我去厢房中查看时,发现苏姑娘连装琴盒的锦袋都叠的整整齐齐。”
姜岚说着,话锋又一转,试探问:“只是放香炉的案几却空空荡荡,也不知姑娘之前是不是弹了琴,走时又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复原?”
苏锦歌微怔,随后埋头轻笑,“是了,当时奴家想起师父,便忍不住又焚香弹琴,岂料忘了时间,还是经云珠提醒才匆匆收整,去中厅献艺。”
说完微微歪着头有些好奇的问:“不知姜姑娘这次搜查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奴家与郭大人的嫌疑可洗清了?”
“苏姑娘不以为郭大人是凶手?”姜岚盯着她的双眸。
苏锦歌顿了顿,解释说:“奴家也曾去郭大人府上献艺过,从郭大人的谈吐风度来看,不似能犯下凶案的人,何况,郭大人在中厅坦然承认了自己对忠毅伯的恨意,若真是凶手,岂非自己漏了马脚?”
姜岚缓缓点头。
苏锦歌说这话时,倒是真诚得很,好像真的不希望郭明治被怀疑。
姜岚随后说:“我们在苏姑娘的厢房中倒是没什么发现,不过,同院子另一个厢房里却藏着一套染了墨痕的衣裳,而且忠毅伯书房中也的确有砚台被弄洒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经管家辨认,那衣裳正是伯府准备给宾客们备用的,所以我推测,凶手行凶前应该去过苏姑娘所在的院子,在厢房中找了那套衣裳换好做了伪装,才潜入书房作案……不知,苏姑娘与云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这倒是不曾。”苏锦歌眼波微转,略想了片刻便回答,又笑着嗔了姜岚一眼说:“姜姑娘怕是忘了,奴家方才说过,因想起师父,故而焚香弹琴,琴音入耳,又怎还听得见外间的响动呢。”
“苏姑娘所言有理。”姜岚也只能应着。
话音落下,云珠轻手轻脚过来为众人放茶杯,动作仪态把握得刚刚好,丝毫不让正在交谈的人感到突兀。
但姜岚却留意到,云珠的手指上有一条被什么线勒出来的红印。
当即问:“怎么手指受伤了呢?”
云珠顿了顿,抬眼看向姜岚,随后收起托盘福身下去,轻声说:“奴婢仪容有失,污了姑娘的眼,还请姑娘恕罪。”
“你怕什么,姜姑娘这么和气的一个人,只不过看见了就顺口问问,难不成还真能责罚你?”苏锦歌面色微沉,这话说得颇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