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所知道的都只是这段时间断断续续回忆起来的片段,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两说,何况,凭我一人之力想要将靖国公治罪又谈何容易,刚刚问大人,只不过是见大人一向仗义,想着或许大人愿意帮我罢了。”
姜岚尽量用挑不出错的话来回答,免得丁子昂察觉她与韩奕在暗中做的事情。
“如此,丁某让姑娘失望了。”
丁子昂依旧带着笑意,倒是叫姜岚听不出这句话是真心还是故意……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那贺家就的确是为了对付郭家,不惜让那么多将士都白白丧命,依照大人所说,岂不就是罪大恶极之人,若大人为了能安安稳稳做这长安县尉,就不管这样的惨事,那大人又如何能说是秉承令尊遗志呢?若令尊在,必定义愤填膺,誓要将真相查清,给那么多将士和边民一个说法!”
姜岚故意将语气放重了些。
她直觉丁子昂这般嬉皮笑脸的,就是有意在隐瞒什么,若不把这一层伪装撕破,她便不能放心让韩奕去彻查此事。
昨夜她就在想,若万一还未找到证人可以证明贺敬之当年主导了此事,她就不得不去南疆的话……韩奕岂不是要自己面对贺家?
且还有一个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他们底细看穿,又不知到底作何打算的丁子昂。
她又如何能够放心离开?
“姑娘何以如此关心此事?莫非,姑娘是郭家后人?”
丁子昂微愣。
她眼中露出了难掩的急切,纵然已经极力克制,仅仅只流露出了些许,却也足够令他意外。
因为这样的急切与她平日里对案情真相的在意大不相同,她似乎……并非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自己极为亲近之人,所以才想要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到那么多将士和边民,还有郭家一门虎将都因为贺家一己私欲而受到伤害,甚至死亡,就恨不得立刻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想起来的这样,如果是,就算我只是一个孤女,我也非要将贺敬之绳之以法!”
姜岚顺势做出义愤的神色,说完问丁子昂:“丁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你会为了保住贺家而出卖我吗?”
“不会。”
丁子昂默了片刻才说。
“可如果贺敬之倒台,贺家其他人恐怕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丁大人就没法借贺家的势来铺路了。”姜岚紧盯着丁子昂。
“郭家的事,我不清楚,不便评价,也无法给姑娘什么承诺,但,若姑娘非要找一个真相,丁某愿意帮忙。”
“为什么?”
虽得了想要的回答,可姜岚却反而更不懂丁子昂了。
就见丁子昂也琢磨了好一会儿,随后耸耸肩膀说:“不知,管他的呢,虽然贺家于我的确有用,但我就是觉得,若姑娘想查,我倒也不必非要帮贺家……或许,是因为姑娘这一番义愤,让我想起了我父亲吧。”
琢磨来去,丁子昂觉得大约就这个解释是能说服人的。
“可如果贺家无法再帮助你,你又打算怎么做呢?往后在长安县会不会被人刁难?”姜岚还是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