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申洛道:“……听师兄说,他当时在门外,只听到阿盈在破口大骂,好像是什么屈辱,什么负心之人的,还说卫将军让你吃尽了苦头。”
祁云眼睫一颤,连阿盈早都看的明白的事,他却一直在下自欺欺人,一直暗自隐忍。
到最后竟然让一个无辜之人来替他说出口,还因此替他豁出命来。
“不过……在我看来,他说的确是实情,只是以下犯上罢了。可卫长临绝不会容忍,便直接叫墨兮动了手。”
一阵翻江倒海,不断被触着最遥远的地方,祁云颤抖着身躯,却发呆一样的愣愣道:“阿盈……他本不该死的。”
乔申洛取出,拿巾帕包裹住,随即俯下身,不由得将头埋了下去。
津水混着药膏,温热的气息与触感一齐而上,激得祁云连忙喊住:“不要……申洛……”
乔申洛似是听话的松开口,却又再次俯下身一路吻上去,划过拱桥一般的地带,最后攀爬上一团娇俏的粉晕。
“……”
水声不绝,沉沉吐息不止,祁云已经无法克制住自己,那只孤寂太久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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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窗外的蝉鸣嗔于天际,是短暂又隽永的轰鸣。
一日午后,卫长临突然到阁中,着一袭绀青常服,面上毫无波澜,戾气的剑眉平缓起来,已是比平常温和了许多。
“祁云,这几日……感觉如何?”
阿福俯身行礼:“老爷。”
祁云闻着声瞬而露出温润的浅笑,在榻上将身子稍稍坐正,圆润的腹部便凸现而出,他随即淡淡道:“有乔医师二人照顾,在下自是无事,劳烦将军记挂。”
这是对方第二次来看他,仍旧对子山之事分毫不提。
卫长临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走近榻边,忽的眼神一滞,突然想到自己与子山做的事,又看着祁云若如无事的笑颜,却多了一分之前不曾有的悔意。
祁云感到对方靠近,不免向里收了收身。
卫长临温声道:“近日睡的不安?眼睛都红了。”
祁云听到对方难得如此关心,微微垂下眼睫来,不免有些动容。
他回道:“嗯。”
卫长临凑近,抬起手抚向祁云的脸庞,深情的目光看似要融化一切。
对方略显粗糙的指掌轻抚着,就像平常日子一样,可祁云却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指掌间是不尽的温热,捂的他胸口也炽热的滚烫起来。
但祁云隐隐收去笑,神情里渐渐流露出无奈。只是这样的长临,真真切切厌恶着现在的他,也真真切切与旁人肆意苟且。
是何等令人作呕。
卫长临随后收下手,整个坐在榻边,侧着身一把揽过对方的肩头。
“靠着我,我给你按按头。”
祁云眉头皱着,被迫抵在对方的肩头,卫长临本就是习武之人,以他现在的力气自然也推辞不了。
卫长临的手伸了来,不轻不重的按下祁云的眉骨,滑动片刻又转向当阳穴,克制着力道的缓缓按揉。
聒噪烦杂的蝉鸣之中,此刻却是溺在水中一般,独得久远的平静与心安。
祁云不禁伸出手,缓缓摸上卫长临的腰带间,将其上锦绣的花纹轻声留过指上。
他心中一惊,不死心的再往前探了探,只可惜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个香囊,正如他想的一样,卫长临一点都不在意。
既然都变成这样了,又何须装作一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