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爷还不了解你的性格?此行必会招惹祸患,小心为妙。”施顺义伸手拍了拍施哲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
“若是真犯了事,我逃了,商行怎么办?”施哲心中有些小感动。
“施家商行几十年来,历经多少苦难、灾祸,屹立不倒,成为东海省第一商行,并非那么简单。皇帝若因你而对施家动手,也得考虑考虑后果。当然,能避免便避免,祖爷爷知道你看不惯百姓受苦,可前提是保住自身性命。”施顺义轻声说道。
施哲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其实有时候我心里也很纠结,为什么非要当一个好人善人,有时想拗着性子,坐视不管,可心里总会难受,过意不去。尤其是此次西行,瞧见镇子上家家户户的缟素,听一阵阵见女子、孩童的哭泣声,心便硬不起来,只怪自己考虑不周,害得诸多百姓无辜惨死。”
还有些关于前世的话施哲没有说出口,可能是生活在那个和平的年代,衣食无忧,精神食粮匮乏,总是喜欢悲天悯人,可怜这可怜那的,其实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却不知道如何改善。
“其实祖爷爷反倒不担心你这份善心所带来的祸患,真正担心的是等你哪日挣开这份约束,那时便是天下大乱之时。放手去做,祖爷爷都会支持你。”
施顺义的这番话并非只是安慰施哲,更是一种劝诫。一旦施哲“入魔”,仅凭手枪,便是天下人的噩梦,这种百步之内眨眼间取人性命的武器,洛朝有哪件盔甲、盾牌可以阻挡,届时杀意一起,天下必乱。而施家,因此牵连,被万人唾弃,所以施顺义一直在约束施哲,避免“万一”的出现。
“嗯,好,祖爷爷,那我就继续当个甩手掌柜了,工厂的事您帮忙看着点。”施哲抖了抖肩膀,提起精神,说道。
“放手去做。”
三日后,从施家工厂走出一支五十多人的商队,前头是几十只雪橇犬带路,后头马车拉着一车车货物,往北而去。永嘉的百姓见此并无诧异,因为在去年,施家工厂便开始以雪橇犬拉运赈灾粮食,不过据说今年两河省依然大旱,饿死了不少的当地百姓。如此说来,都是难兄难弟啊,南方经历瘟疫之后,也是一片萧条。
商队之中并无施哲的身影,他已提前与黄滨离开永嘉,乘坐马车北上,等马车行驶至两河省边界时,改为弃车步行。整个特训一队的成员在暗中跟随,一旦施哲发射信号弹,便会以最快速度赶来支援。
临行之前,施哲甚至找到了暗卫的统领,要求他们一同前往两河省,因为皇帝之前下达过口谕,这支暗卫只负责施哲的安危,且施哲可以调动指挥。
施哲怕死,如今的两河省遍地灾民,饿极了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派去灾区赈灾的官员必须要有官兵的护卫。
与西行不同,施哲不能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到一处地方歇上几天,时刻忍着肚子里的呕吐感,让黄护卫快些赶路,只为在新年之前到达两河省。
可惜啊,今年除夕宴会,没法见着施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