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啸声未停歇,劲力已经运足。只见他骨骼一阵噼啪乱响,周身的肌肉迅速虬结,青筋暴起,摸金张那件紧绷在身上的衣服瞬间寸寸崩裂,化着无数的布条漫天飞舞。身体的肌肉线条张力十足,冷峻的脸庞棱角分明,杀意凛然,犹如远古战神降临。
突然,围绕在段亦阳周身的杀意犹如实质般的席卷而出,排山倒海地把围在他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瞬间裹挟其中。
顿时,一些功力差的人在这令人窒息的杀意中双腿发软,寒气从尾椎直冲头顶,浑身颤抖着软瘫在地,不争气的湿了裤裆。
吴良俊的笑容顿时凝固,口吐鲜血,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差点软瘫在地。他赶忙把踩在摸金张脸上的脚放了下来,勉强跳开几步,惊骇不已地朝周堂主看去。
刚才要不是他离周堂主很近,周堂主运功抵挡威压时恰巧护住了他,他的五脏估计已经被刚才的威压震碎了。
周堂主刚才运功和席卷而来的那威势抗衡,虽然堪堪抵挡住,但也让他气血上涌,差点七窍出血。
他原本对段亦阳干掉拓跋琨的消息就震惊不已,现在又亲眼了段亦阳发功气势不凡,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眼神闪烁地看向龙族长和他身后的两个中年人。
令他意外的是,龙族长和他身后的两条大汉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似乎并没有被那个如同魔神一样的年轻人所动。
吴良俊看到苗疆来人这么从容淡定,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把刚才的惊骇压了下去,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淫邪的笑容。
他分明看到段亦阳的那辆车里除了苏晓晓外,居然还有一个姿色不输苏晓晓的高挑美女,冷艳高贵的气质正合他世家公子的胃口。
而在周堂主眼里,段亦阳此时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这才意识到拓跋琨的失败,并不是刚才三个黑衣人说的是因为大意才被段亦阳偷袭打败,而是故意隐瞒了段亦阳真实的武力,以便利用他们来对付段亦阳,为他们的宫主复仇。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吉普车旁的三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正要上前教训这三个黑衣人,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抹残影,以及那三个黑衣人瞳孔里放大出来的绝望。
大惊之下,周堂主扭头看向场中,段亦阳已然不见!
残影在他眼里似有似无,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残影灵动,轻盈而迅疾,似一片羽毛,又如一阵清风,无声的在众人身影中穿梭,顿挫之间如羚羊挂角,无声无息间,一个又一个对手不是被撞飞就是直接倒地不起。
场面十分的诡异,场中段亦阳似乎动过,又似乎从来没有动过,而先前围住他的众人却都倒下了,无一例外的没有人发出惨叫,也没有人在地上发出呻吟,仿佛这些人只是在那一瞬间都中了邪。
幸存下来的几个人被眼前情景惊呆,犹如泥塑木雕般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的段亦阳,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是这个年轻人的所为。
吴良俊和他身后的钱程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他们哪里会想到这个在江湖上无名无号的年轻人,会有如此的手段。
此时更加震惊的却是段亦阳自己,刚才自己只是想冲上去先把围着他的一圈人干掉,再跟那些站在后面的高手过招。
谁知自己这一出手,没想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乃至灵敏度都有了质的突破,瞬间就在这些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给全部解决,而且似乎自己在运动中也能看清细微的动态变化。
难怪自己跟面具人交手的时候,能轻而易举的躲过那把烧红的破剑穿心一击。
对于自己现在的表现,他在欣喜之余也对能战胜对面吴门的高手有了一些自信。
再次一一扫过对面还在呆呆站立着的几人,他惊讶的发现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神色自若,一双老眼古井无波,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如山。他后面的两个中年人也是表情冷静,似乎对刚才场中发生的事视而不见,丝毫不能让他们为之动容,甚至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
看到这三人,段亦阳不由得心里一沉,看来是来者不善。想来这就是吴门派出来的顶尖高手,不由得暗自警惕起来。
这几个人中,就这个老者他看不出对方的丝毫功力,另一个白衣长衫手拿白纸扇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似乎能对他造成威胁。
他见这三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暗暗放下心来,他现在已经有了计较。
老田眼睁睁的看见一众人被这么轻易解决,现在又见到段亦阳不善的眼神看向自己,被段亦阳打怕了的老田不由得浑身一抖,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开。
一声轻哼,段亦阳再次发动,眨眼间追上刚转身的老田,只是在老田脖子上竖掌一砍,老田就白眼一翻,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
段亦阳一招得手,毫不停顿,直奔呆若木鸡的吴良俊和钱程而去。
他现在对这两个一门心思打苏晓晓主意的罪魁祸首怨念最深,只有收拾了这两个触碰了他的底线的人,才会浇灭他心头的怒火。
瞬间他就出现在两人面前,吴良俊那双惊恐的双眼近在眼前,段亦阳要一拳把眼前这个人揍个满脸开花。
握掌成拳,拳头破开空气,带着劲风,让吴良俊的脸皮和头发在拳风中凌乱,段亦阳甚至能看到他迅速缩小的瞳孔,眼看就要跟这张脸来一个亲密接触。
一把白晃晃的纸扇突兀地横在他的拳头和吴良俊变形了的脸之间。
砰!
一声脆响,段亦阳的身形急退了两步,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片白影如影随形地向他攻了过来。
白纸扇挥舞之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看起来速度和力道并不出彩,反而给人一种雅致而苍凉的美感,仿佛那并不是一件让人闻风散胆的杀器,而只是一个醉心于舞蹈的舞者手里的道具。
白纸扇不疾不徐,如江南飞柳,如白鹭戏水,看得段亦阳有点痴了。
几点寒芒从纸扇中毫无征兆地出现,让段亦阳心头一颤,从那种迷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寒芒在月光下闪出几点光华,稍纵即逝,仿佛从没出现过。
这几点寒光穿过段亦阳的身体,消失在黑暗中,如果不是段亦阳身后的大树凭空多了几个小洞,谁也不知道刚才段亦阳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
身体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躲过了那必杀的暗器攻击,不顾被柳叶刀划破的伤口,段亦阳不退反进,闪电般地扑向白纸扇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