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见春再醒来时恍如隔世。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是如此熟悉,即便躺了许久,刚醒来的一瞬四肢便充满了力气。他下意识去摸右手腕,果不其然有一个还没有愈合的针孔,
果然他来过了吧——除了琴酒,源见春想不到还有谁能在这个位置给自己打上一针。动了动胳膊和腿,源见春又确认是雪莉的药物研究。
除了雪莉,大概也没其他天才少年能做出那么有价值的药剂了。
身上的病号服有些碍眼,生病意味着麻烦,病号服意味着虚弱,源见春不是讨厌,而是害怕这些元素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一旦有空去思索存在的意义,生命便会变得格外漫长且无聊。
舒适的棉质衣服被褪下,光裸的脊背露出在空气中。
颈侧的翅翼包裹住整个后方,像是有天使揽住他的脖子,再往下是覆着着肌肉的肩颈。
有些暗暗的伤疤顺着蝴蝶骨如蛛丝一般散落出去,但当青年放松脊背,肌肉回弹,那尖锐的骨头便深深俯下了身影。
白皙,与灰暗的痕迹交杂,如大雪中落下车辙,纯白的无暇被破坏,瞬间叫人遗憾。但伴随着遗憾而来的并非回避,却是更深的痴迷。
纤腰细细,往着已经些许滑落的裤子而去的腰窝深邃而诱人……
吱嘎——
“啊!”
“对不起对不起!”
“源哥你醒啦!”
源见春换衣的动作停下。
巨大的落地窗被打开,阳光自外边进来,澄澈的玻璃没有削减它的一丁点光亮,反而使它如梦似幻。那光被分成七彩的颜色,在空中照亮了无数的尘埃与漂浮之物,而青年的银发便在它的照耀下染上一丝瑰丽。
他半个身躯裸露着,是完美的艺术品,而叫人想要珍藏亦或破坏……
“你们三个怎么了?门口罚站?”
走廊尽头传来一点熟悉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笑意,而最后几个字却突然透露出一种似有所觉的惊异。
于是那脚步加快了往这里赶来,门口三个孩子立马被推开,来人如风如电如火便迅疾卷入屋内,那双黑色的眼眸里不知何时浸上了湿润,。
“阿春……”
淡淡的呢喃几乎微不可闻,但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那几乎将人的呼吸挤干净的紧实拥抱。
他的大掌笼罩在背上,每一道伤口似乎都侵入无数的灼热。
或许灵力涤灌了伤口,所以被炸弹灼伤的地方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结痂和脱落,可痕迹并未消去,那蜈蚣一般的触感烫到了男人的心,想要立马松开,却又在一刹那醒神而回揽。
“对不起……”
也许真诚道歉的结局都该是被原谅,可那个人的回答永远出乎预料。
“你是该对不起。”
“你再不松开,我会走光。”
松田阵平赫然退开,眼神充满惊恐,不受控制地挪向下去,青年的腹肌和人鱼线便一览无余。
“呀呀呀!”
门口传来一阵怪叫,毛利兰双手遮住眼睛满脸通红,而铃木园子虽然听上去也不好意思,这眼睛却滴溜溜放光。
“我替你遮住,不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