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姚关掉灯,院子里漆黑一片,她慢悠悠地卷着线子。
只有屋内的一道光照出来。
泽棉的影子投在上面,橘黄色的灯光在他身上笼了层深浅不一的阴影,五官融在光线中,有一种不真实的俊朗和邪魅。
谌姚回首迎着目光,嘴角勾着弯月似的弧度。她的脸色有些樱红,笑脸莹润可人。
“棉哥,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软的湿润,泽棉的心像是塌了一块,整个人陷进去。
“喝酒了?”泽棉靠近,闻着她身上的酒气,莫名地透着撩人的清香。
“跟金阿姨喝了一点,”说着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这么一点。”
她说着话带着酒气,原本娇嫩的脸带着媚色,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更加诱人。
泽棉琉璃般的眸子沉到底,喉结上下动了动,艳红的薄唇紧紧地抿着。
“手这么凉,赶紧回屋。”接过她手上的吊灯,他牵着她走进屋里。
谌姚有些朦胧,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刚进屋就一头撞进泽棉的怀里。
“你说什么?”泽棉低首弯腰,凑近些,一双泛红的双眸凝着她。
谌姚眼神飘忽地抬首,冰凉的手指犹如电流般触碰着泽棉的脸颊,他的心猛然一颤。
谌姚踮起脚尖,亲上他的脸颊。
泽棉愣在原地,心里仿佛电流穿过,他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柔软。
仅仅只是几秒的时间,谌姚站好,半睁着眼,拉拉他的衣领,眼神迷离地笑起来。
泽棉深深地吸一口气,抱起她安置在床上,给她脱下外衣盖好被褥,直至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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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谌姚有些头疼,喉咙干涩,嘴里还散着淡淡酒气。
她掀开棉被看看身上的毛衣和裤子,昨晚的画面慢慢浮现出来。
她抬手捂住嘴,想到自己趁着喝醉亲泽棉,心里顿时羞愧。
指尖碰碰嘴唇,试图去找当时的触感。
她对着掌心喝哈哈气,有些嫌弃地撇撇嘴,果然喝酒误事。
穿衣洗漱,谌姚的速度比往常慢些,脑子里时不时地出现泽棉的脸。
捧上冷水冲上脸颊,谌姚刹那间精神抖擞。
在巷子口与雪儿碰头,谌姚故作随口一问:“你手机里的拍照功能怎么样?”
“还行啊。”雪儿戴着口罩,声音不大。
“那你给我拍两张,我很久没拍过了。”谌姚借此套话。
“你天生丽质的美岂是手机能拍的出来的,我连自拍都没有过,相册里只有几张风景。”
雪儿的嘴巴真是出奇的标致,一大早喂给她一颗糖,真是够齁一天的。
两人到操场停车,好巧不巧地碰到甄小柔。
雪儿避开她,推着去最里面。
谌姚在雪儿的后面跟着,甄小柔上前一把抓住谌姚的车筐。
“是不是你,凡与哥被打到住院,跟你有没有关系?”
“放开!”雪儿回头对着甄小柔怒斥一声。
“那天,你过敏,是不是因为....”甄小柔似乎非要说的清楚。
“闭嘴!我没话跟你说。”谌姚见她不松手,直接将车停在那里,锁上就走。
雪儿按下车子锁扣,白了甄小柔一眼,跑着去追谌姚。
甄小柔嘟起嘴,对着谌姚的自行车踢了一脚。
执勤老师在远处看着,眉头不满地皱着。
“同学,赶紧把车停好,不要挡道。”
甄小柔开口就要说不是她的车,但自己的手抓着人家的车筐,狡辩不成的。
她哭唧唧地搬着谌姚的车,挪到线内的位置。
临走之前,她不服气地对着车又是两脚。
执勤老师拿出手上的记录本正要下笔,甄小柔赶紧上前认错。
“老师,对不起,我不敢了。”
“好好的姑娘,脾气倒是不小。再给我逮到,定要上报主任。”老师脱下执勤的红袖拿在手里,警告一番后才背手离去。
甄小柔低首挨训后,怨气更甚,撅起的小嘴都要翘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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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徐老师开了简短的晨会。
“集体舞比赛提前到本周五下午,大家重在参与吧,”徐老师翻着记录本,扶扶眼镜开始下一条,“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前期模拟试卷也做不少,你们自己查漏补缺。这个年过的好不好,看你们最后的冲刺了。”
开完晨会,徐老师开始讲题。
“周五要是林凡与还没来,不对,来了也是白搭。”雪儿摊开卷子,碎碎念道。
谌姚看了眼林凡与的空座,突然想到操场上甄小柔的话。
“马上就要期末考,哎,怎么办啊?”雪儿一脸愁容。
谌姚拢拢额前的碎发,翻开小纸条写道:少玩手机,多做题。
雪儿抿着嘴,捏了捏谌姚的手指,发泄着焦躁的情绪。
中午食堂,雪儿依然是无肉不欢,就连鸡腿都比别人的大一些。
“你只有蔬菜?”雪儿夹鸡腿放在谌姚的碗里。
谌姚又夹回去给她:“不吃,有点难受。昨晚在金阿姨家喝的啤酒。”
“什么?喝酒不带我的?”雪儿脸上“写”着大大的不高兴。
“知道你酒量好,下次一定带你。期末考你要是能有个中等的成绩,我请你喝。”
雪儿琢磨半天:“我理科倒是还行,就是不太喜欢咬文嚼字。文科也凑合凑合,到时候你教教我怎么之乎者也,我多看看书,说不准我还能超过你呢。”
雪儿想着超过谌姚,越想越开心,索性又去加个鸡腿。
谌姚喝下一碗热汤,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
吃晚饭必备项目,晒太阳。
沿台阶坐下,谌姚开口:“你妈手术费凑齐了吗?”
雪儿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凑齐了,你别费心了。”
谌姚刚要开口,雪儿的手机“叮咚”响了好几声。
她迅速点开,退后两步:“我弟弟,我去回个电话啊。”
谌姚看着她跑远,琥珀色的眸底暗了几分。
雪儿的爸妈都是朴实的务工人员,同他父亲一样,有活就干,没活可能会歇上十天半月。家里有一位老人侍奉,弟弟上技校,妈妈身体不好在家已有两年。所有的重担都在她爸爸身上,别说是十万,就是五六万也要凑个一段时间。
十分钟以后,雪儿拿着两杯热奶茶回来。
她看出谌姚的神色不对,忙着解释道:“真是我弟,找我问一些家里的事。”
谌姚“嗯”了一声,眼睑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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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清晨。
风冷冽,云微白,阳光微暖,适合淡淡地思念。
谌姚在雨棚下拿着火腿肠喂小白,目光停留在绳子上的墨色围巾。
自从喝醉的那晚之后,泽棉就没来过。
小白呜呜低叫两声,仰了半天的脑袋,急吼吼盯着她手上的火腿。
谌姚将剩下的半根火腿塞到小白嘴里,急急地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