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厚厚的菜单掉在地上,发出剧烈声响。
雪儿闻声跑来,便看到谌姚弯着腰蹲着,她立刻上前拉回谌姚,退到包间之外:“让领班换人吧,我这小心脏一直提着,怕是要有心脏病。”
“躲不掉的。”谌姚抱着菜单转过身去,雪儿一脸惆怅地望着她。
包间内,男生玩得兴起,谌姚陆陆续续上菜。
一不心碰到了男生正在操作游戏的手,男生暴跳如雷,抓起面前的花生对着谌姚扔了过去:“妈的,就不能看着点?”
花生扔在了谌姚的头上,从额头划过脸颊,掉在地上。
“抱歉!”谌姚连忙弯腰。
林凡与垂着头,目光下敛,睫毛微微扫下来,侧脸轮廓冷清。
“服务员,倒水。”男生对着包间外一声喊。
谌姚小跑进来,提壶过去,走到男生面前,歪着茶壶就要倒。
男生伸手盖在杯上,瞄了谌姚手里的壶:“我不喝热的。”
大冬天的,你不喝热的喝冷的,傻缺。
谌姚收敛着情绪,低低问道:“是温的还是凉一点的?”
男生白了眼谌姚,目光转向手机屏幕,口气不悦:“大冬天你让我喝凉的?”
雪儿时不时地过来站在门口偷听,当她听到男生如此做作,恨不得冲出来拿洁厕灵滋他。
“林凡与带来了一群妖魔,来收你的。”雪儿拿下谌姚头上的花生壳,抬脚踩碎。
谌姚特地找来一壶茶,是早上泡剩下的,热水与凉水掺在一起,温温凉凉刚好。
周然从雅月间溜达着出来,手里提着一盒点心,笑嘻嘻地递给她。
“哥哥特地让带来的,给你的。”
雪儿脸上大大的问号,审视着周然温柔的眉眼,一时之间竟看不出其他意图。
“不用了,谢谢。”谌姚婉拒,转身去送茶水。
白色的茶杯倒上茉莉清茶,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男生无话,仰头喝下。
谌姚放好茶壶退了出去,按照要求带上包间的门。
转过身,周然仍然站在那里,眉眼如星月,柔柔地看着她。
雪儿无奈地耸耸肩,她劝过不下五次了。
............
粉色盒子四四方方,里面的点心一个个排列,隐约可见的动物形状。
“谢谢。”谌姚收下点心,免得她继续纠缠。
“服务员,加水!”包间里面的男生莫不是水做的,一壶水这么快的吗?
谌姚应声进了包间,里面的人已经坐在了桌牌区。
烟雾缭绕中,他们在玩着一款谌姚再熟悉不过的游戏,挑木棍。
墙角的腊梅被折了下来,散落的花骨朵扔在地上,花瓣碾得细碎。
林凡与则身而坐,唇间叼着烟跟对面的人说话,卫衣袖子卷到了手肘。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狭长的眼,眼尾挑着一丝冷意。
十几根长短不一的枝条洒在桌面,对面的人凝神盯着他的动作。
谌姚来回打量着林凡与的手,不禁笑了笑。
挑木棍是谌姚交给林凡与的。
自从雨天那顿饭之后,他经常以各种理由过去蹭饭。回回放学守在教室门口,长臂一伸拦住谌姚。
不是作业不会,就是考试一起复习,跟着她磨磨唧唧到家,没多久就吃了一顿饭。
林凡与是不怎么吃辣的人,谌姚特地在菜里放了重庆的又麻又辣。
尽管如此,依旧是阻挡不了他吃饭的心。
那会,张妍家对面的田地还未完全开垦,田埂旁有一颗比院子里还大的槐树。
树上坠满槐花,郁郁芬芳,香气扑鼻。
谌姚怂恿林凡与上去,说摘到就给他做饼子吃。
林凡与年少气盛,爬得欢快,到中间的时候,腿卡在树杈,怎么拉拽,死活弄不出来。
谌姚心想,完了:“你等着,我找个锯子把你腿锯了。”
“什么?不行,不能据我的腿!”林凡与抱着树干嚷嚷,吵的周围邻居纷纷跑了出来。
串串白玉似的花缀挂在绿叶下,风一吹,绿叶轻抚着他稚嫩的眉眼。
一个大男孩以半跪的姿势卡在那里,虽然不和谐,但画面多少还是够看的。
谌姚拿着锯子来的时候,林凡与已经被大叔解救下来。
他坐在散落的花瓣中生气地揪着自己的裤脚,抬头扫了眼谌姚手上的锯子,气到鼻子冒烟,委屈地嘟囔:“还能有饼吗?”
“这样,咱们玩挑棍子游戏,你赢了,我就给你做饼,”谌姚捡起地上的树枝掰成多个小木条,“一人拿出一根,但要保证拿出的时候其它的棍子不能动。”
林凡与必然认为简单的很,来来回回玩了几次,越玩越浮躁,别说饼子,晚饭都没吃,生气回家了。
“草!林凡与,你动了!”
男生突然的喊叫声拉回了谌姚的思绪,她的视线向上一抬,撞上了林凡与的眼,他神色寡淡而又隐晦不明,眉目间带着疏离。
谌姚垂下眼,提起水壶,转身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