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整个二月过去。
一夜之间,彻骨的寒意被赶来的春天驱走,温度渐渐上升。
教室里窗户大开,探头下去,楼下的几株小树已经有了新苗,仿佛能嗅到青青草香。
香气扑到教室,抚摸在每个忙碌的身影。
伏案写作的同学,手紧握着笔,笔尖在纸上悉悉索索,头颅边是堆积成小山的试卷。
讲台上的老师手指沾上口水,捻开一沓试卷往下发。
第一个同学接过试卷向后传,刚转过头来,又一沓试卷递到眼前。
谌姚和雪儿接过最后一张试卷,面前摞起的白纸黑字已经二十多张,紧紧是一门课程。
“中午吃两个鸡腿犒劳一下自己。”雪儿捋直试卷的边角,抽出一张,其它的叠上。
“那我多吃两块排骨吧。”谌姚拿起笔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说话声隐没在沙沙作响的笔声中。
一晃眼,到了午休时间。
雪儿放下笔,欣赏着自己写的卷子,字迹清晰,转折有棱。
“走吧。去食堂。”谌姚捏捏发酸的手腕,伸长脖子动动筋骨,一上午写十张,实在是脑细胞用尽。
外面的阳光明媚,直射在身上,暖融融的。
谌姚脱下外套给雪儿拿着,她扯下头上的皮筋,长发散开,春风撩动碎发,迷了双眼。
雪儿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报着菜名。
她食指将额前的长发别往耳后,两手穿过,利落地扎起马尾。
一抬眼,食堂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斜前方五米,甄小狗。”雪儿在谌姚胳膊的嫩肉处捏了捏。
闻言,谌姚的目光朝着她说的方向飘过去,哪里有甄小柔的影子,明明是林凡与。
他褐色的眸子直溜溜地盯着她,眼底冷厉的像一把刚开刃的刀。
“你是不是杀了他爸或者他妈?”雪儿搞不懂他那副血海深仇的目光。
谌姚跳开他的目光,轻勾唇角,不是杀了他爸妈,是一个青梅竹马。
.....................
甄小柔在两人吃着排骨的时候出现,出现在谌姚的旁边,雪儿的斜对面。
她放下手里的餐盘,餐盘里是鸡腿和蛋花汤。
娇俏的脸蛋上眉眼如月,眼底的情绪不温不火。
雪儿将谌姚的餐盘挪了过来,端起来就要走。
“别急着走,我是来言和的。”甄小柔连忙出声说明来意。
言和你个鬼?雪儿在心里暗骂。
“真的!”甄小柔马上伸手拉住谌姚的衣角,“敢不敢打赌!?”
打你妹!
“什么赌?”雪儿抬脚就要走,谌姚直接应上去,身体跟着坐回。
靠!雪儿翻着白眼,端着餐盘返回。
甄小柔眼看谌姚上钩,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赌分数线,以600分为基础,低于此分数的为输,脱光下跪道歉。”
她抱着异常兴奋的心情看着谌姚:“这可是你一直想要的,怎样?赌不赌?”
谌姚眼底闪过讶异,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
无风不起浪,她甄小柔不会平白无故地提出赌约。
“你耍什....”
“对了,还有你!你也要一起!你们两个!”甄小柔打断雪儿的话,手在两人之间来回指着,脸上露出一种疯狂的神情,本是明艳可人的小脸呈现出狰狞可怖的面孔。
话落,三人进入缄默,空气凝滞,气愤愈加紧张起来。
“好!”
“好!”
雪儿和谌姚异口同声。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好!”甄小柔脸上的笑意浓郁,她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满载着喜悦离开。
犹如她就是最后的那个赢家。
...............
房间的墙角靠着棕色腐旧的柜子,表面暗黄色的皮屑脱落下来,只剩下一块突兀的白。
谌姚打开抽屉,潮湿和霉味窜进鼻腔,她止不住打上好几个喷嚏。
手伸进里面,掏出塑料袋,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
解开袋子,谌姚取出里面的各种摆在桌上。
那段梦魇缠身,夜不能寐的日子里,她靠着这些药挺过来。
药是金阿姨带她去开的,那会她只说压力太大,需要安稳一下情绪。
检查药盒上的日期,大多已经过了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