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靠了地谷出产的补充,司并境内才不至于出现缺粮的状况。
贫乏之民以地谷面拌野菜为主食,也能混个饱足。
中等之民稻米麦粟与地谷参半食之,也能省嚼谷,手里能多些闲钱采买闲物。
富裕之家尽食稻粟,却也甚喜时不时用地谷变换一下口味。
豪强之家也喜地谷之新奇,反正用这玩意儿做糕点的方儿层出不穷,炖肉之类的据说有清香。
倒没人觉得是贱食。
董小白董妃就特别喜欢吃这东西,吃到有时候在庚哥旁边都忍不住噗噗的放屁。
庚哥私底下嘀咕,说你都肥成猪了还吃。
淀粉含量高,吃了的确容易胖。
等董妃问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又腆着脸说朕言董妃近日又明艳了些。
庚哥性格好,自己家媳妇儿得自己哄,她心情好自己也跟着心情好。
非得闹到整天在自己面前苦大仇深脸,庚哥没这爱好。
再说董白其实也没胖到哪里,她就是大脸盘子明艳那一型,略显丰腴。
要不怎么撑辣么大的凶器?
要找瘦的庚哥也可以找唐妃,那可是个怎么吃都不胖的主儿。
可惜就是,你懂的,兄长不见了。
庚哥觉得挺好,挺自然的。
上辈子在网上看见那种瘦成排骨精却挺俩D罩杯的,庚哥总是嘴巴很坏的说人家像是骷髅挂水袋。
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和别扭。
有了地谷这种贱价粮的补充,司并二州涌入大量流民,普通粮食价格居然还维持着往年每石百文的模样。
基本都能吃饱,加上闲扯淡的便溺禁令洗手禁令各种卫生禁令,到让司并风景独好。
连安置流民的窝棚茅屋,看起来都比别的地方鲜亮些。
以至于令狐文赤走哪儿都觉得人家土地贫瘠人有菜色路有饿殍,都乡下地方。
司并人士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特别他还是优越感中的优越感,司并中的司州,司州里头的河东郡。
外地人是不理解司并豪族的这种优越感的。
大抵都觉得你们好歹也是河东豪强,都被今上瞎折腾到从事商贾贱业了,还装个毛线?
原先司并豪族出来了还愿意解释几句。
越到近些年越懒得解释了,骨子里就看不起土豹子们。
裴绾这边陪着令狐文赤瞎扯着蛋,突有僮仆过来,附耳与他私语了几句。
令狐文赤一边装作矜持,一边尖着耳朵听。
大约也只听见了“审”和“庙”以及“随”几个字,不明不白的。
令狐文赤眼见裴绾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却勉强挤出笑来对他道:
“须失陪片刻,却有些俗务。”
令狐文赤还存心攀附于他,哪里敢见怪。
避席长揖道:“文崇兄且自便,万不敢耽搁正事。”
裴绾又当着他的面嘱人给他添些酒菜。
这就明摆着是真有事,而不是找借口逐席的做派了。
令狐文赤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含笑目送裴绾快步离开,怡然自乐的吃喝起来。
裴绾至侧室,正见随季在此处恭立:“参见校尉。”
此时那吴仲吴不共已战死,却是西园军在塞上轮换练兵时候的事。
吴仲识些字,塞上轮换练兵多次,他每战奋勇,死之前已经累功升至队正。
毕竟与随季同乡,也一路提携随季为他队中什长。
他死那一仗,本是在后方修整,却不意一部匈奴妇孺从旁撤走,引来近千鲜卑骑卒追杀。
本来不关他们的事。
有营垒加他们的弩枪,这近千鲜卑骑兵也奈何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