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匹快马驰来,那应该是来报告审配死讯的。
哥们儿亲耳听到审荣在城下跟那个披挂将佐大吼:“吾叔父遇刺,冀州别驾审配审正南遇刺。”
“这非止是东门之患,而为邺城之患,冀州之患。”
“汝真要逼吾诛尽汝亲族否?”
哥们儿也急得不行,心说你放他走啊。
你不放他走劳资怎么弄死他?
别误事啊求求了。
哥们儿视力挺好,清楚的看见了那一刻审荣面上的狰狞。
然而那披挂将佐却似是铁了心肠,就是不让审荣走。
审荣都彻底无奈了,然后他就突然笑了,笑得很和蔼的摊开双手走向那名披甲将佐。
哥们儿看见他很亲切的拍了拍那披挂部曲的肩头,贴近他耳边跟他说着什么。
再然后,哥们儿就看见那将佐圆瞪双目,双手捂住喉咙,转着圈儿倒下了。
哥们儿第一次看清了那个碍事精的脸,是一张粗豪而倔强的脸。
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那人喉头血如泉涌,而审配则手持短刃,满脸狠厉。
他应该是伪装宽慰,慢慢靠近,然后突然用袖中短刃插入了那名将佐的喉头。
毕竟他之前就用剑砍过人家,但人家不躲不让,全身铁甲他砍不动。
所以才伪装示好的走近,给人来了一下子狠的。
哥们儿心头一松,说终于到劳资出手的时刻了。
那位英雄你休要怨恨,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马上送这货去陪你。
结果他想简单了,审荣也想简单了。
死去的那位在审荣麾下威望不是一般的高。
很可能是在审荣不在的时候一直代掌东门校尉的人。
审荣身为东门校尉,这个人一人便能将他拦得寸步难行,那是因为审荣的权威性已经全部丧失,所以他三番几次下令才无人遵从。
当他手刃这个敢违抗他命令的人,以为无人再敢忤逆自己,厉声喝叫牵马过来的时候,却无人行动。
所有兵丁都以一种陌生的目光盯着他。
当审荣再度喝骂,问他们是否想反的时候,军士群中突然有人悲声大叫:
“他杀了曲都尉,他杀了曲都尉。”
军士们反而缓缓向他逼近。
“报仇,替曲都尉报仇!”
突然爆发出几声呐喊,军士们居然一拥而上,乱刀将审荣砍死。
哥们儿目瞪口呆。
他完全想不到不用自己下手,审荣居然就这么死了。
再然后,砍死审荣之后的军士居然又分做了两派。
一派要开城迎曹军,而另一派杀审荣没见阻挡,要开城门居然拼命阻挡。
两派又厮杀在一起。
哥们儿看戏都要看到吐了,该干的事儿也没得干了,只好悄悄退去回来报讯了。
“某退去之时,见城门已开,曹军似是已被迎入城中了。”
哥们儿说到最后,居然扔下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如何不早说!”裴绾赫然立起。
不是,你东扯西拉这么久,却将这个最重要的信息放在最后说?
他说怎么一直不见甲士来搜索。
他说这城内的喊杀声打斗声越来越大了呢。
哥们儿眨眨眼:“与吾等何干?”
随季也眨了眨眼:“岂非更妙?”
裴绾一想也是。
但他们是不是得赶紧安排开溜的事儿,毕竟阿瞒那边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还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