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哥在诏书里说,他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他才发现上古圣贤所定士农工商为天下四民的睿智。
士予万民以教化,农予万民以衣食,工利万民以器皿,商通万民于有无。
长久以来,他们或许偏离了圣人之道,只重士农,导致农人出产大量堆积在士人仓中,不得流转。
工商不兴,导致失去了吸纳超过土地承载的人口,并为他们提供生计的渠道。
粮食白白在士人仓库中腐烂,没有出路的失地农人只能变成流寇,屠杀士人扰乱天下。
诏书上说庚哥觉得,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他们违背圣人教化,擅自将四民划分等级,轻贱商贾的后果。
商贾不兴,自然匠工无利,天下四民废其二矣,犹如只有两条腿的案几,自然容易倾覆。
诏书说因为吕不韦之祸,轻贱防范商贾至此简直是因噎废食。
庚哥因此期望恢复四民之治,使天下重归于安稳。
当务之急是让土地得以安置更多的农业人口,这就要解决兼并之弊。
诏书说庚哥不愿意效仿王莽之乱政,运用皇权强行收取士绅的土地。
哪怕是违制,士绅手中的土地也是他们一代一代通过购买获得的。
这里故意忽略了士绅豪强运用权势非法聚敛 土地的过错,对他们表示理解。
所以庚哥只能以皇家为表率,经商获利,再以商利向士绅购买土地,用类似过往国家赋税一般极低的佃租供给农人耕种。
这样就解决了失地农民聚为盗匪的问题。
但没有土地这种稳定获利的方式,世家豪强何以保证家族繁衍的生息之道?
诏书说之前之所以防范商人,正是因为商人聚敛财富的速度。
士人是帝王最亲近的依靠,皇家愿意将这种最容易聚敛财富的生计,赐予士人。
所以才有皇商这么个身份。
庚哥相信以士人的品格,可以发挥商贾对社会的贡献而避免商人对社会的危害。
并且还通过皇商行会来教化和规范以及约束商人。
这才是圣人之道。
发现一种民众有祸害社会的能力,应该教化他们发挥有益社会的一面,克制与摒弃对社会不利的行为。
通过繁荣货殖和商业,他发现果然使匠工行业也繁荣起来。
需要大量人口的匠工行业,也果然吸纳了超级多的失地农民。
这样通过繁荣商业和购买公田,他就解决了治下流贼遍地的状况。
这就是复上古四民的好处。
“然上古至今,已遥不可考,又经焚毁之祸,典籍万不存一。”
“朕亦不知,此政得圣贤之智几何,其弊又如何?”
所以身为帝王,他愿意冒着风险身先士卒的带领臣民走最艰难的道路。
但他不能用天下去豪赌。
所以他才决定,选有德之士作为太师,遵循旧制稳固天下。
而他治理一部分国土,作为试验田特区来尝试新政。
两种制度并行,用时间来选择哪一种制度更为适合用在天下推广。
如此一动一静,得阴阳互济之道。
这样新政万一出什么纰漏,大汉天下的大部分国土还可以稳定。
而他治下的特区,也能作为人口泄洪池,吸纳各地土地无法容纳的多余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