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让早已因为苍老而缩水的瘦小身形,看着他满头打理仔细的白发与皱纹中似乎都涂满安心的面容。
庚哥突然想起他上辈子背过的一首歌谣:
“末年黄巾出,三国各称王,西晋变东晋,迁都到建康,拓跋入中原,国分南北方,北朝十六国,南朝宋齐梁……”
这几句歌谣中所描述的三百多年历史,正是华夏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时期。
五胡乱华,衣冠南渡,
那帮精于内斗的世家,将篡位玩出了花儿。
曹氏篡汉之后司马氏立马儿又篡魏,互篡之后开始自己本姓内斗。
直到八王之乱彻底消耗掉了两汉辛苦建立起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略优势。
社会栋梁们嗑药、清谈、为了扬名各种当小丑。
只要能博眼球,没有他们做不出的事儿。
世家子主导潮流,寒族拼命捧臭脚的荒诞岁月,居然被美化为魏晋风流。
这种世家肆意狂欢堕落的社会风气,腐蚀了大汉的尚武精神,放任了胡人的崛起。
你如果认为这就最糟糕的了,那你显然小看了世家豪族与士大夫作妖的能力。
到隋唐华夏崛起,再度因为世家豪族的作妖,堕入五代十国的混乱。
到有宋崛起,作为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抑兼并的朝代,它崩坏得更快。
然后中原再再度被屠戮,迎来辽金元三波的胡人彻底入侵。
到有明崛起,东林作妖,接下来又是胡族入侵。
如若治乱循环只是农耕文明内部朝代的替换,庚哥可能并不在意。
人有生老病死,朝代也有兴盛与衰落。
虽然他试图搞出来一个万世一系的汉皇,但他自己要嘎了后代维系不住局面,他也并没有多在意。
可内心毕竟也是枚小粉红,庚哥一想到代表华夏的势力会一遍一遍的被异族揍,他心里头就膈应。
所以在张让的灵前,他郑重答应自己的让大父:
他一定会尽力为大汉消除世家之祸与胡族之患。
治乱循环应该已经被打断了。
吧?
在他搞出来土地国有的公田制,以及士绅脱离土地成为商贾与工坊主的变革之后,
他反正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士绅无法再成为依靠土地专心谋官的寄生虫。
资财与土地不同,他们还需要经营,需要研究货殖之道。
甚至这种商业繁荣的社会风气会更快速的消耗资财,让财产流转。
经营上更受皇商行会的严格道德约束。
在这个年代,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商不仅面临着被皇商行会除籍的风险,更意味着族人在竞争县权的过程中会受连累。
所谓以儒行商以行践道,商人都规矩很多。
世家豪族只是有钱人,和国有资本或者说皇家直营资本比永远是小卡拉米。
想动摇国本没那么容易。
那唯一的威胁,就来自异族了。
恰巧西羌扰乱商道。
以凉州豪商为代表的对外通商派士绅都深受其害。
所以他们在通过各种渠道,试图影响东西廷对西羌用兵。
庚哥并不是大汉族主义者,他很欣赏后世的民族政策。
互相尊重,相互融合。
但并不意味着他喜欢风险。
在意识到异族的威胁之后,他终于开始主动去动脑子。
其实不用想太仔细,只用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好。
反正麾下有这么帮子能人,他不介意给他们个方向让他们使使力。
但要彻底的消除边患,他必须善用他远超时代的眼光。
不然他们够呛能抓住关键。
即使是自己对张让的承诺,庚哥也不甘心自己一个人受累。
他抓来了小咸鱼。
小咸鱼不想帮忙,他想回去跟孙姐姐和曹妹妹玩耍。
这小子跟庚哥不同,居然是个小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