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临溪像个无魂的木偶一般呆呆愣愣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过后,叶庭诺便收拾好东西要带余临溪离开了。
邢雾握着叶庭诺的手,不舍道:“赤璋心以后就是你的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记得常回灵域看看我们阿。”
叶庭诺回道:“我会的,你别担心,我会想你的,溪儿也会想你的,你有空想来找我就用灵宠,我会告诉你我们一家人在哪的。”
邢雾点点头,抱了抱叶庭诺:“你一定要记挂着我。”
叶舒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对叶庭诺嘱咐道:“妹妹,你们一路小心,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们阿。”
叶庭诺拍了拍邢雾的肩膀,两人离了对方的怀抱。
“会的,兄长不必担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了,你不必为我担心的,有什么要紧的我定会告知兄长的。”
余临溪被黄英师尊抱在怀里,他拽着黄英师尊鬓角的长发,愣愣地看着对方。
“溪儿要记得爷爷,要常写信给爷爷,知道吗?”
黄英师尊眼角泛泪,像是要嫁闺女一般哭哭啼啼的。
“溪儿亲亲爷爷好嘛?你要走了,亲亲爷爷吧,阿?”
叶舒看着自己师父的模样不免笑出了声,一旁的邢雾也笑道:“哪就如此伤感了?师父你也真是的,溪儿又不是不回来了。”
黄英师尊拭泪道:“这我养了五年的小孙儿要离了我身边去,我能不哭嘛?”
余临溪轻轻地在黄英师尊的额头上亲了亲,他用手指帮着对方擦眼泪:“爷爷不哭,溪儿还回来的,爷爷不哭。”
黄英师尊听了余临溪的一番话,嘤嘤嘤地哭得更厉害,要不是他怕自己的眼泪弄脏了余临溪的衣裳,他可得将这孩子紧搂着、脸贴着脸哭。
“师尊,我们该走了,把溪儿给我吧。”
叶庭诺伸出手去,将余临溪从黄英师尊的怀中抱离。
他们上了马车,由一只人形兔变成人的模样驾车离去。
“溪儿记得想爷爷呀!”
黄英师尊拿着邢雾给的帕子,边拭泪边说话。
此时的灵域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虽道路宽敞,但仍是荒芜。
叶舒他们怎么出门口怎么说话也不用担心遇到旁人,因为茫茫一片荒漠,连只鸟也不见。
余临溪看着窗外的景色,无论是离他越来越远的,还是离他越来越近的,他都觉得陌生和迷茫。
这里没有树,全是枯黄的土地和黑灰的石头。
太阳很大,刺着余临溪的眼,可他仍要去看外头的风景。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远处一大丑石下。
“他不热吗?”余临溪问自己的母亲。
“溪儿别看了,对眼睛不好。”叶庭诺伸手要拉下车帘,余临溪则指着那人影接着问道,“娘亲,那个哥哥站在那做什么?”
叶庭诺顺着余临溪指的方向望去,一片寂寥。
“溪儿看错了,没有人呀。”
余临溪不信,他再往那丑石望去,确是没人。
马车渐行渐远,再大再远的石头也往后退去。
叶庭诺将车帘拉下,将余临溪抱到自己怀里。
“溪儿好好休息,我们还要坐好久的马车呢。”
“不想休息,”余临溪抓着母亲的衣裳,撒娇道,“娘亲跟我讲讲风筝吧。”
“风筝?”
“嗯,风筝。”
余临溪眼睛亮亮的,他晃着腿,一字一顿道:“娘亲不是说过等有一天我身体好了,就带我去放风筝吗?”
叶庭诺舒心一笑:“是呀,我们溪儿现在好了,可以去放风筝喽。”
她一边晃着身子一边轻拍着余临溪:“溪儿想听风筝的什么?娘亲以前跟你讲过好多关于风筝的事,溪儿还想听什么呢?”
“娘亲再跟我说一遍吧,今天不一样了,溪儿现在躺在娘亲怀里,不是听着烟音里的话了,娘亲当面跟我再讲讲吧,好嘛?”
“好~”叶庭诺答应着,开始说,“那我们就说说怎么放风筝吧……首先呀……”
“溪儿,溪儿……”
林慕义听见耳边的呼唤,意识猛地清醒。
他像发条青蛙一般“噔”的一下从床上弹起,给余玄清他们吓了一跳。
余玄清忙问道:“小溪?你……你还好吗?”
林慕义瞪大着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溪儿,你吓到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甜甜握着林慕义的手,又搂着他的肩膀轻磨着。
“你是看到什么了,对吗?”余玄清问。
林慕义没回话,而是一直盯着身边的甜甜。
甜甜轻笑着:“溪儿想我了吗?我们三天没见面了,你睡了好久,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
余玄清没好气道:“小溪要想也是想我们,你倒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溪儿现在看的是我,又不看你们,当然是想我的,对吗?”
甜甜说着话,便脸贴着林慕义的脸,悠悠道:“好溪儿,你再这样盯着我,我可受不住了。”
余玄清见此状,火气一下子蹭得往上冒,伸手就要拉开甜酉禾:“你又这般,快让开。”
只见甜酉禾又直接整个人贴上林慕义,同时道:“你要拽我,可别伤了溪儿,他还迷糊呢。”
“你……”余玄清一时被他说得停下手来,气得只得紧握双拳。
严颜岩当起和事佬:“师姐,你别气,担心气坏身子。”
一旁的顾襄也说:“师姐你怎么被一只猫惹得老发火,你是最和气不过的,修行之人可要戒燥,一点就燃可不行。”
严颜岩对顾襄无语着:“你可闭嘴吧……”
“好吵……”林慕义紧锁着眉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不是因为疼得要炸,而是烦得要炸。
余玄清上前来问道:“小溪,你身体有哪不舒服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你躺了三天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烦死了……烦死了……”林慕义紧闭着双眼,大脑里不停涌现着他睡过去的这几天见到的东西。
那些记忆犹如是他亲身经历一般无比清晰而真实。
“小溪……”余玄清不敢说话,她听林慕义说自己烦死了便落寞地闭了嘴,甚至束手无措地站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慕义。
“溪儿不是说你,”甜酉禾轻抚着林慕义的后背,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林慕义喘着粗气,慢慢地气息逐渐平息,他睁开双眼,漠然地看着身边人。
“你们怎么都在这看着我?我睡着了吗?”
余玄清欲言又止,唯唯诺诺不像她平时的模样。
甜酉禾回答道:“溪儿不记得了吗?我们去公堂的时候,赤璋剑的残刃直接跑回了赤璋剑中,你的身体被强行读取赤璋剑和赤璋心的记忆,所以睡了整整三天才醒,可担心死我们了。”
林慕义再次看向甜酉禾,冷汗直冒:“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