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娘说甚,你倒是先别哭,说呀!”
大嘴瓢上前一步,忙催促。
“你莫哭,你既嫁进咱们村里,就是咱们村的人,你娘若是有啥不堪的想头,别说咱们,就是你们田氏的族长,和咱们村长,都不能同意!”
妇人夫郎们七嘴八舌安抚着黄英。
“说,我倒要看看,这蠢妇到底打的甚主意!”
一道饱含怒气的浑厚声音,随着拐杖敲地声一道响起。
柳榆几个站在前面的忙让开路,一回头,就见田老太爷由家里子孙搀扶上前。
“说,我倒要看看,她水三妹还真能卖人,还是怎地!”
有那有眼力见的,不知从哪儿找来竹凳,忙就请族长坐下说话。
“长喜他夫郎,你莫怕,村里这么多未婚的哥儿姑娘汉子,可不容她水三妹败坏整个村子的名声。”
村长也从人后走上前,冷冷看一眼水三妹,沉声道。
“娘说,说,说夫君从小底子不好,胎里带出的弱,怕是有碍子嗣,说我是家里买来的夫郎,左不过娶进来就是为了香火承继……”
“说和长喜睡,或是和长寿睡,并无不同,只要下的是她儿子的种就成!”
黄英说完,便嚎啕大哭。
众人不易听到这种话,寂静几息后顿时哗然。
虽也有守寡的嫂子嫁小叔子,那也是为先夫的孩子不受后爹后娘虐待。
这长喜可还好好的呐!水三妹竟就起了这心思。
在想到水三妹因着长喜不好生养,想的大被同眠的主意,一时众人看着长喜的目光都带着探究。
长喜震惊的看向手里扶着的老娘,羞恼,怨恨,难堪,一起都涌上来,脸色因众人一直往下三路打量涨的通红。
“夫君,自嫁于你,虽疲累,却也很舒心,你我夫夫今生没有缘分,只盼来生再续!”
黄英含泪冲长喜说完这几句话,手一撑地,人猛的就往院门前的一棵杨树上撞去。
“哎吆,这是怎么说的!”
他姿态决绝,幸而杨树有个几米远,旁边还有人,任氏一把抓住黄英的衣衫,袖子应声而裂,却也暂缓了去势。
在将将撞上树的一瞬间,被拦了下来。
“看看你造的孽!”
族长指着喘着粗气的水三妹喝道。
水三妹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什么,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指着黄英目眦欲裂,恨不能亲手撕了他。
黄英瑟缩看着水三妹,哭道:“娘若是因着这个事怪我,我只能受着,我和夫君情投意合,让我委身与小叔,我情愿一死!”
“左右这个家也没我待的地儿,我还活着干什么,不如就死,也省的夫君它日被人耻笑!”
长喜见夫郎这般爱重自己,为了自己,宁死都不妥协老娘,再看夫郎往日英气冷淡的眉眼,满满都是对自己的不舍。
想到老娘的逼迫,再也顾不得,丢开手猛的扑到夫郎身边,两人操作一处,哭的撕心裂肺。
有那心软的,也擦眼抹泪,跟着流泪相劝。
任氏就是其中之一,她抹抹眼睛,道:“好一对苦命的鸳鸯,长喜啊,你若是心里还有英哥儿,就与他和离或者一封休书吧,这事儿闹的这样,他在你家可如何过呢!”
说完,又忙去扶瘫倒在地的水三妹,道:“你娘也难,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寿自小生的高壮,你娘一向把他当成后半生的依靠,倒是你,家里地里活计都累不得,也是要仰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