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田里种的,那些佃户只管吃喝,花不了多少钱!”
卢老爷笑着回答,“周兄你呢?周村周边也有不少棉田,就没有采购一些?我可是听那些往来青岛的人说起,如今棉花都在往青岛运输呢!看来德意志洋行有大动作!趁此机会挣点辛苦钱!”
“我也就是周边象征性的采购了一批,要不是在火车上遇到了柳子帮那些人,也不知道寿亭他们交易的棉花和木棉都以吨为单位了。想想仓库里一共才百来斤,都有些羞愧。”
卢老爷哈哈哈大笑起来,“如果只是百来斤,就带来张店,我让家俊一起送到青岛,别再走两趟了!”
“哎,我回去就再收一批棉花,听那个姓马的汉子说,一斤棉花的收购价高达一分钱,我就觉得是不是太高了?一吨就是两千斤,小二十啊!”
“周兄,你没种过地,你有所不知,棉花根据光照和土壤的不同,也分为几个等级,最上等的棉花纺出来的棉纱就贵,三等棉花纺出来的棉纱就便宜。之前松江县有一批花布在欧洲风靡的事情你知道吧?用的就是三十二支一等纱染得花布,一分价钱一分货!”
周飞凤恍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寿亭也说过,将来有机会将飞虎牌卖遍全世界,我以为能够卖遍全华夏就不错了。”
“如果这话是寿亭说的,我就敢信!周兄,寿亭这个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啊!”
卢家俊随后出来,向两个人问好。
“家俊,你随周掌柜回一趟周村,把那几百斤棉花带回来,去吧!”
“哎,爹,周掌柜请!”
“卢兄,叨扰一晚,小弟先告辞了!”
周飞凤确实要赶回去给周母报告,不然这个女人又要胡思乱想好久了。
济南三元染厂里,刚刚将老赵下葬,赵东俊就投身进染厂中来。
“大哥,母亲又哭晕了好几次,你就把她放出来吧!”
“三弟,咱爹刚走不久,爷爷体弱多病,不能再受刺激,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你我这么些年还不清楚?哭我信,哭晕我不信!让她闹腾去吧!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最近出现在济南布铺里的花布,你猜从哪里来的?青岛大华飞虎牌!家驹那里的。”
赵东俊接过弟弟递来的布样,翻看着好几种,足足有十二种之多。
“你比较过济南市面上的上海几家花布了没有?”
“比较过了,这些是六合的六种花布,这些是昌盛的六种花布,还有长城和诚通的。都在这里。大哥,你发现没有,上海这几家花布厂印制的花布款式都是出奇的一致,我刚才特地去了一趟德意志洋行,安德鲁先生告诉我,这六种就是随着印花机一起的模板。而我把大华的这十二种布样交给他后,你猜他说什么?你一定猜不到,他说这十二种花布都不是随着机器去的六种固定模板!”
不说赵东初,赵东俊也是吃惊不小。
不光是青岛大华开业没多久,就能印制花布了,还卖到了济南,居然跟上海的花布打了起来,关键大华的飞虎牌敢卖两毛一尺,最贵的那六种更是卖到了两毛五一尺,当然这是趸布的价格,布铺往外销售还会加一点利润。
“你是说,上海的花布才卖一毛六一尺,他们就敢卖两毛,就是因为花色不同的原因?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们的布样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价格随便他们开?”
赵东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眼下就是这么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