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姑父去没去青岛?”
“就算姑父去了青岛,也无济于事了。你以为到了嘴里的肉还能原封不动的吐出来?那一千件坯布不过八万三的货款,你看看整个济南飞虎牌的花布有多少?我们三元早就输了!”
赵东俊叹了一口气。
“那要不我去一趟青岛,探探卢家驹的口风?”
“爹当初让人将卢家送来的年货丢了出去,你当卢家会到现在都不知情?你现在找上门去,也是自取其辱!”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等死吧?要是我们也能学会印制花布的本事,或者挖他几个技工回来,也可以跟上海人掰掰手腕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就去吧!爷爷那里我会去交代,你就别去了。从柜上拿一些钱,路上别太苛责自己!”
赵东初怎么会亏待自己呢?
他早就想找机会出去闯闯了。
一直没有正当的理由,这不是来了吗?
用手摁了摁怀里的亲笔信,这是安德鲁先生拜托他送去青岛分部安娜的。
洋人信封连接处都用封泥烫过,不容易打开,一动就容易被发现。
况且父女俩之间的私密话,估计用的是德文,他一个华夏土大学----京师大学堂(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最多会两句英文而已。
周飞凤带着卢家俊返回周村,命人先将仓库里八百多斤的棉花装上老五的牛车车厢,这才将卢家俊送回周村火车站。
“周掌柜,您回去吧!我可以的。”
刚刚转头就看到一脸不善的周母。
“你跟我回屋说!”
看到她眼眶里血丝,就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你...你果然没去青岛,你这是要气死我呀?当初在济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听我说,别激动。我之所以半道下火车,就是在张店遇到了卢老爷,他也是为了这个事儿特地去了一趟青岛,才回来。都是误会,误会啊!”
周采芹也推门进来,一个劲的安慰母亲。
“误会?什么误会?你今天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清楚,明天我就自己去青岛!”
周飞凤没辙,本身就是温吞水的性格,就算是生气也只是闷着。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自己扪心自问,要是一开始寿亭就告诉赵家,那批坯布是自己想法子凑齐的,你哥那个脾气,会不会干出拖延货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