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咯咯直笑。
温泉池是露天的,苏漫回到自己那间卧房,换了浴袍,下楼泡澡。
骆梓青进了房间后,就在楼上看书。
氤氲的水汽中,苏漫叫了声,“青哥,帮我拿条浴巾。”
骆梓青从二楼探头,就看到缥缈的水雾中,苏漫的身姿若隐若现。
骆梓青为苏漫拿了浴巾,放在了一楼外面露天的椅子上,转身就要走。
苏漫说,“青哥,你过来嘛。”
骆梓青背着她,无奈道,“漫漫,我到底是个男人。”
苏漫笑,那笑声真是动听,如不绝的温泉水声,撩拨着骆梓青此刻残存不多的理智。
骆梓青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放新闻。
苏漫回身,趴在温泉池的边缘,看着骆梓青认真看电视的样子。
他的侧脸很好看,鼻子很挺,轮廓分明,唇也十分诱人。
苏漫又道,“青哥,我要亲亲。”
骆梓青侧了脸来看着她,让苏漫怦然心动。
他拿她没辙,叹息道,“漫漫,别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苏漫问,“你不是有很多吗?”
骆梓青道,“面对你就告罄了。”
苏漫趴在池子边笑,却说,“快过来嘛,不来你就是不爱我了。”
最后骆梓青拗不过她,走过来,背对她蹲下身,侧了侧脸让她亲。
可苏漫直接从后抱住了他,一把将他拖下水。
骆梓青猝不及防,倒是记得闭气,水花四溅。
拖鞋飘在了水面上,苏漫看着这一幕,忍着没笑,把他的拖鞋捞起来,放回了地上。
骆梓青全身湿透,抹了把脸,仍然是背对着苏漫,闭着眼睛,泡在池子里。
苏漫哈哈大笑,她的温热肌肤贴着他的,缠着他说,“青哥,怎么办,我想要你。”
骆梓青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苏漫笑死,她游到他面前,一双手撑在他腿上,凑近问,“圣僧哥哥,我美不美?”
骆梓青仍是闭着眼道,“非礼勿视,不敢睁眼,求女施主放过。”
此刻,他带着水的样子也好看,落了水的男菩萨,自身难保。
苏漫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然后抹了他一脸水。
骆梓青简直对她毫无办法,浅蓝色短袖衬衫贴在他的身上,苏漫说,“青哥,我觉得这衣服碍眼,我想看看里面。”
骆梓青最后选择,埋头进水里闭气。
苏漫知道这男人是铁了心要当柳下惠了,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心里装了哪个女人,对我这么无动于衷。”
说完,起身,裹了浴袍,气呼呼地上楼了。
骆梓青想,原来漫漫看着天真,却也可以这么不做人。
知道苏漫上楼了,全身湿透的骆梓青才拿了苏漫先前穿的浴袍,裹着自己回卧房去冲了个凉水澡。
六月天热,人更热。
冷水澡也无法让人冷静。
某些人拱起了一堆干柴烈火,而可怜的骆梓青,只能借助多年的好友帮忙灭火。
苏漫这次收在行李箱里的睡衣是丝绸的,十分的贴身,这个季节穿很是舒服,但,真的很贴身。
她换了衣服下楼,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搁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电视。
长发铺开在沙发上,一身火红如牡丹。
骆梓青看着那个大喇喇躺在沙发上的红色的身影,只觉得出家人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他站在楼梯转角处对苏漫道,“漫漫,很晚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爬山呢。”
苏漫说,“青哥,我晚上一个人害怕。”
骆梓青看看她,颇有些生无可恋。
他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漫坐起身,露出了一片雪白,“一栋楼里还打电话,青哥你有没有问题?”
他当然有问题,就想问苏小姐,能不能做个人。
苏漫伸手对他说,“来嘛青哥。”
骆梓青后悔了,应该订两间大床房。
用残存的理智上楼,奈何某人是真的决定不做人到底了,居然12点的时候,抱着毯子进来了。
她说,“青哥,我一个人睡不好,我认床。”
骆梓青还能说什么呢?
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苏漫一下子跳到了床上说,“晚安,青哥。”
骆梓青想吻她,但忍住了,他说,“晚安,漫漫。”
关了灯,身边就多了个人。
第二天早上起床,骆梓青不在。
苏漫一夜好眠,昨晚,她是贴着温暖的肌肤入睡的。
而骆梓青已经洗了衣服,晾在了晾衣架上,站在院子里练功了。
苏漫趴在二楼的栏杆上,问骆梓青,“青哥你怎么起床也不叫我?”
早上比某人多一道程序的骆梓青,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走吧,我们吃早饭去,准备上山。”
苏漫却问,“青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想呢?”
骆梓青道,“漫漫,我们还没见过父母,没有领证,我这个人有点死板,也不想你留下遗憾。”
苏漫嘟哝道,“没啥好遗憾的,我早就认定你了呀。”
骆梓青温柔一笑道,“去换个衣服,下来吧。”
在酒店吃了早餐,酒店很美,徽派建筑,白墙灰瓦,繁花映衬下,仿若一座古城。
然而出了酒店,就没有这般美景了。
只有人人人。
进了黄山景区,坐大巴上山排队,等缆车排队,观景台也要排队,到处都是人。
不过这个季节,黄山的景色的确不错,两个人牵着手,也不赶时间,反而一花一木,时时处处,都是风景。
光明顶上看日落,橙色的光芒沉入云海之中,美得动人心魄。
风起时,迎风展臂,只觉无限辽阔。
俯瞰人间,自有一种纵横裨阖的气魄。
在人群中觉得拥挤。
可放眼天地间,心胸自然就宽广了。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行程的第二天,两个人去逛了徽州古村落,这趟端午,倒是了无遗憾。
从黄山出行一趟回家,苏漫进家门的时候,父亲也已经回来了,看到苏漫平安回家,难得有些严肃。
苏漫奇怪父亲的态度,问他,“老爸出去玩不开心吗?”
苏士则问她,“男朋友是骆梓青这件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苏漫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坦白道,“我不知道你认识他。”
这话出口,才觉得不应该,父亲当然是认识骆梓青的。
只是两个人原来是网友,所以苏漫一直还没有把骆梓青的情况同父亲说过。
可对她来说,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骆梓青很好,他很宽容,他给的爱无远弗界,而他这个人也好,仿佛是天上的仙人,谪落了人间。
苏士则倒也不是质问苏漫,帮她拿了行李,叹了口气道,“漫漫,我们怕你不嫁人,但我们也不希望你高攀,就怕差距太大,你结婚后吃苦。”
苏漫没想到父亲是这样想的,倒是说不上话来。
她问,“为什么?”
苏士则道,“漫漫,不是说骆梓青不好,而是你嫁给他,你也需要跟他承受一样的压力。”
苏漫并不理解父亲的话。
苏士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家都是你最后的避风港,漫漫,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这话听来,倒不是乐见其成,反而是有些勉强了。
苏漫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本来跟骆梓青这次出游回来,感情已经极速升温,她都在想,要何时上门去见未来公婆了。
可是父亲这么一说,倒像是突然泼了一盆冷水。
骆梓青一开始强势地闯入了她的感情低谷,苏漫原先的确是一路被他推着走的,可走过了迷茫期,如今,她却觉得自己爱得如火炽烈,甚至一刻都不想与骆梓青分开。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是,男人总是在一段感情最开始的时候,爱得如烈火燎原,而女人往往是到爱火漫天了,才开始渐入佳境。
此刻,她就是这种状态。
她看着父亲,希望他再说点什么,可是苏士则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道,“出去玩累了吧,早点休息,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苏漫只是简单的吃了碗面就回了房间,父亲的这番话,难得她没有跟骆梓青说。
她反复想着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实在想不明白。
但又怕告诉了骆梓青,让他心里有了负担,于是只能自己埋在心里,不说了。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苏漫反复在思考,父亲说的压力,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