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子,抽得可真够深的!”他啧啧叹着,不禁摇头,“前些天,你出城的时候大闹了一场,我本应将你抓去狱房里蹲上几天的,如今看你也着实可怜,我也先饶过你。你赶紧回家去寻些药来敷上,可别留下疤来!”
“我原应好好向你赔罪的!”雀奴说着,深深一鞠,“只是,这陇西郡公,究竟什么来头?”
“这一对父子俩,名声可真不怎么好!”门侯说着,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要是圣人,应是对他又恨又怕啊!”一个正待进城的书生掏出了自己的过所,交给衙卫查验时说道。
“可不!”书生身后的百姓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雀奴细细听着,才知道李忠臣父子之事。
就在月前,陕州发生了一起军乱。
“陕州军士们,那下场,真是惨极!”
“如何?”雀奴听众人说着,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本来,就是被克扣得太厉害了,忍无可忍,才赶走了兵马使大人,开了库府,领了该拿的军饷。”
“咱们圣人听了,立即下诏,着这位陇西郡公李忠臣平乱,这下可好了!”
“听闻那李忠臣素来凶残暴虐,陕州叛军对他极为畏惧,还未来得及交战,便溃散而逃。”
“是啊!”书生一脸恐惧之色。“这父子俩,接圣人令,行自家法,毫无仁慈之心!”
“怎的?”敲骁听得入了神。
“他们将叛军悉数残忍剿杀,私吞了陕州叛军掳掠而来的财物。”门侯愤愤然地说道。
“至今,那近千陕州军的头颅还挂在府衙之外呢……”
“陕州军属,凡是年纪尚可的女子,都被这李忠臣糟践了个遍……”
雀奴听来,此人暴虐之处,比起田承嗣来,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圣人可曾怪罪于他了?”
门侯冷笑着摇了摇头:“瞧着今日他们那副骄横模样,我看未必……”
雀奴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若有所思地进了城。
不知是不是天气转暖的原因,她只觉得,往来延寿坊的姑娘们似乎比之前更加热情。
薛辰愈每日从延寿坊的家中来往司天台,虽路途并不算远,但总会在路上遇到三五成群,以扇遮面,偷偷瞧他,耳语笑闹的年轻女子。
这日,听得坊中有人叫卖,不堪其扰的薛辰愈便在那货郎担中随意挑了个面具戴着。
哪知第二天,全长安城的大街上,处处都能见到戴面具的人。
年轻女郎们奔走相告,纷纷要买薛少监同款面具。
更有生意头脑的商家,会将面具的绑带绣上一个精致的“薛”字,据说能卖的更好。
雀奴坐在马车中,听见沿路小商贩们的叫卖之声,瞧着那些粗制滥造的面具,不禁觉得大囧。
“咱们先回趟家,我也收拾下脸上的伤,再去西市。”雀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