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银饼!”雀奴说着,便下意识地在怀里摸了摸。
不对,银饼不在怀里,应是放在延寿坊的家里了。
她这一摸,碰到了怀里的繁花镜。
倒不是他盔甲硬,是这繁花镜太硌。
“银饼之事,我稍后再与你细说,我现在有一个更加要紧之事!”雀奴突然说道。
她知薛平在听,忙又继续说道,“我师父最近得了一面镜子,可是,师父为什么会说,照镜子的人死了,镜面就会模糊?不应是日久生锈导致的么?”
薛平听得糊涂,但也跟着用心思考了起来,“你们这些会行术法之人都不大懂,我就更说不准了,不过,就你这么说,许是原先照镜子的人,与这镜子有着很大关联。”
薛平说着,已将她背至了安化门外。
此时,城中各坊坊门与大明宫宫门已经关了,薛平寻了医官为雀奴治了伤,将她安顿在夹城的武侯铺之中,待天亮后再将她送回宫中。
第二天一早,雀奴敷着一背的药,被薛平塞进了送回宫的马车里。
“非得回宫吗?”雀奴趴在马车上,掀开了帘子探出了半个头。
薛平跨着乌云驹行于马车一侧,一手握着马缰,另一手牵着青海骢,面色凝重,闭口不答。
“你怎么又板起了脸,昨日在城外不是好好的吗?”雀奴伸出了手掌,在他面前来回挥动着。
薛平仍不答。
“那你说为何,我师父那面镜子,开了镜面,镜内之人需被杀死?”
她见薛平还是不答,只好缩回了头,趴在马车里暗自思考。
师父要我杀死的,是第二个师父。
但为何师父自己不杀他,需要我来做?
我若是杀了第二个师父,师父他又会如何?
她被一个个问题困扰着,越想越是烦恼。
“是他么?”
“嗯嗯……”
雀奴隐隐听见马车之外,有女子的低语之声,好奇地将车帘掀起一角,朝着窗外瞧去。
只见街上女子三三两两,纷纷望着薛平驻停了下来,以扇遮面,相视而笑。
雀奴一时好胜心起,非要喊着驾车的大哥停一下。
“我的伤已好了,我能骑马!”雀奴说着,便跳上了青海骢。
薛平冷冷地看着她,只提醒了一句:“逞能会扯开伤口。”
雀奴才不管,转脸冲他一笑,“我们来瞧瞧,是你的乌云驹快,还是我的青海骢快呀?”
雀奴说罢,便拍了拍青海骢的脖颈,“青儿,走!”
青海骢正待前行,却被薛平一声喝止,只得抬蹄在原地踏了踏。
“瞧这背上渗的血,不知挨了多少板子……”
“啧啧……听说,她就是上次那个大闹春明门大街的那个。”
“摊上这么个淘气亲戚,真是……”
雀奴的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也不跟薛平计较,灰溜溜地就又钻回了马车里趴好。
突地,她又想起一事,忙又掀开车帘,冲着薛平探出了半个头来,“我师父有个极幼稚的红脸面具,不然我拿来给你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