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你刚才睡时的模样,有些狰狞。”雀奴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红绳在她身旁说道。
雀奴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面上有些挂不住。
“你可知你在哪里了?”红绳忙问。
“应是在许州城外。”雀奴说道。
“你能寻到什么人,帮你出画吗?”
雀奴摇了摇头,“我真身应是刚逃出虎狼窝,有可能随时被抓回西平郡王府。”
“那便说说我那里吧。”红绳说道。
“禄东赞大人,我已经见过了。”雀奴说,“他活在百余年以前,帮不上我们。”
“我今日才知,他那幅画里,一共十三个人,有一位是你们的老皇帝。”红绳说。
“就算是成百上千的人,也是太宗朝之人了,如何解得了你我当下之困?”雀奴说道。
“那,还有另一幅画中有一位女子,只是她说的,我都不懂。不然,你随我来。”
红绳说着,便拉着雀奴,穿入了自己的画中。
雀奴见红绳带着一位宫装贵妇走了过来,那妇人眉眼端秀,姿容和美。
圣人还是爱美人。雀奴心道。
“我瞧你打扮,不知是哪位公主。”美妇人笑道。
“我现在有点说不清楚我是谁……”雀奴回道。
她说的也是实情,毕竟,她既是她不愿意当的长平郡主,又是一个冒牌的永清公主。
“我是广平王侍妾,迢郎的母亲。”美妇人说道。
“广平王、或是迢朗,我均不识。”雀奴摇头说道。
“夫人,你是被画进画里的还是被变进去的?”红绳组织着语言。
美妇一愣,并不知如何作答。
“她的意思是,你还活着么?”雀奴脱口而出。
红绳用怨毒的眼神瞟了雀奴一眼。
“对不住,那边叫我了,我先回去。”雀奴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溜之大吉。
雀奴并没有打诳语,确实,男子此时穿好了衣裳,正在用力将雀奴摇醒。
“我们在村子里,这里应算安全。”他说。
“这个村子,可是仍在淮西郡中?”
男子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领口解开,露出了颈边两弯鲜红的齿痕。
“谁咬的,牙还挺齐的。”雀奴干笑了两声。
“村口的大黄。”他说。
雀奴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先活下来。你每日如此昏睡不醒,唤你作拖油瓶都是抬举了。”
“你若真肯帮我,劳烦速速差人,北去浮山找萧天师,或是西去长安找薛天师,都能为我破了这法术。”雀奴也不愿与他多作理论,只想早早出画。
“村口的大黄旁边就有个天师,我现在就找去。”男子急急地冲出了门去。
半炷香之后,雀奴看见一个年轻的道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那道人不过十八九岁,生了一张怯生生的娃娃脸,雀奴怎么瞧他,都不觉得他像是法力高强的样子。她忙将两眼一翻,躺下装死。
“啊呀!这位女施主活不过今晚啊!”那道人慌张地大喊道。
“算算算,”雀奴坐了起来,拆下了两只耳坠子,放在了那道人手中,“这位仙长,你快些回你的村口去吧,我只想死前图个清净。”
“啊呀,女施主面色尚可,或能多活几日。”道人大叫着,推开了雀奴手中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