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不图这个,只为救苍生!”
雀奴痛苦地别过了脸去。
“让我算算,”那道人伸出一手,掐起了几指,翻着白眼说道。算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对,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书。
翻了半天,他似乎找到了灵感,又掐指算了起来。
“你做仙人多久了?”雀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那道人伸出了三指。
“三百年?”男子在旁问道。
“三个月。”道人轻轻地嗽了嗽嗓子。
雀奴哑然失笑,她看见他手中的小书很是眼熟,忙要过来翻看。
“《天师速成秘法》——两年修成十二骨天师。”雀奴念时,只觉五雷轰顶,“你这破书,我瞧得多了。在长安街头的小摊上,一文钱三本。”
雀奴的白眼已经飞到了天上去。
“听村里老人说,他前几日凭着现学的口诀,救活过一个人,现在村里人都喊他作仙人。”男子扶了扶脸上的面皮,连忙说道。
那道人摆出一副谦虚的得意姿态,连连摆手,“那救人之人,正是贫道甘南。”
雀奴只觉神伤,拍了拍甘南的肩,“仙人你,应是一位极有天赋之人。”
甘南呵呵傻笑,“是啊,当时就为了吃口饱饭,我才去了道观,哪知歪打正着,开启了我一片光明的天师之路。”
雀奴复又躺下,安静地为自己掖好了被角。
“来都来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男子说道。
甘南点点头,伸出手来,翻了翻雀奴的眼角,“不知是何法术,如此高深!待我回去翻查一番,再回来做法。”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溜了。
雀奴叹了一口气,“你等我睡醒了,我写封信,你帮我差人送到长安。”
——
男子将永清公主的画挂在了农家的门板之上,雀奴从门板这边借着昏暗的烛光向屋内望去,床上的女子熟睡正酣。
她见他舀了些水来,解下衣衫,准备沐浴,不禁大羞,忙转过身去,寻找红绳。
红绳的画里,美妇人正倚在廊下,教红绳下棋。美妇人右边鬓角之内,有一枚若隐若现的小痣,更为她添了些风韵。
“我儿迢郎,便也喜爱下棋。”美妇人说时,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雀奴总觉这个“迢郎”似是何时听过,又或者是何处见过,有些恍惚,连忙上前相询,“夫人,你口中的迢郎,大名是什么?”
“他单名一个‘适’字。”美妇人说道。
李适,当今太子殿下。
“夫人,你可是在洛阳宫中,走失的那位沈氏?”雀奴忙问。
美妇人大奇,疑惑地望着雀奴。
“你可是太子殿下心心念念要寻的母亲?”
“我儿迢郎,可是太子?”美妇人又问。
雀奴见她一脸迷茫,方知自己问得唐突。
沈氏显然也是与禄东赞大人一样,是走失之前被画进这里的,自然是不会知晓之后的事。
“红绳,我真身再醒的时候,便会去给师父去信,你我很快便能够出画!”雀奴说道。
红绳正在思索着棋局,只朝雀奴摆了摆手。
雀奴只好讪讪地回到了自己的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