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辰愈环顾着少阳院的内官与女婢,摇了摇头。
“那不如,我请大人品茶吧。”雀奴无奈,只好在院中寻了处石桌椅,与薛辰愈相对而坐。
她身子坐定,腾起游思之时,便觉少阳院似是被施了术法,游思穿越不出。
当年,在雀奴禁足之时,此处术法便将她牢牢束住。而到了如今,这等小小屏障,对十骨天师雀奴而言,已是只如薄纱一般。她的游思只轻轻一挥手,便将沙雾扫开,极为轻易地钻了过去。
游思穿过屋瓦,站上屋顶,雀奴便见薛辰愈的游思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了。
“师父,宫中禁行术法。”雀奴说道。
薛辰愈苦笑一番,摇了摇头,“为师如今,也不顾这些禁忌了。”
雀奴知道,之前师父已与太子辞了官,却又被太子请了回来,师父心中愁闷,也懒得顾及皇家这些规矩。
“通吐蕃一事,太子为王缙做保。”薛辰愈的游思突然说回了雀奴关心之事。
“通敌之罪,如何做保?”
“我为太子送了一封给崔大人的信,你可还记得?王缙其实十分聪明,两面探得信息。实际上,他相当于在吐蕃和太子这里,都下了注。”
薛辰愈说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无论雅州一战,吐蕃和我们谁赢,他都不会输?”雀奴问道。
薛辰愈点了点头。
“那,洛阳炒卖屋舍之罪呢?”
“自然是元载做的,与王缙无关。”
“哈!”雀奴冷笑道,“师父,我仍旧不明白,当年害韦良娣将我生成怪胎之人,可真是太子妃王氏?那日来偷繁花镜的太子妃女婢,太子为何包庇?可是因为王家帮他得了太子之位,他便一直纵容太子妃?”
雀奴心中仍有数个疑问,便连连发问。
“这些事情,我也是不知。”
两人的游思正在屋顶之上谈着,却见脚下少阳院外急急来了人。
“公主,薛大人。外面传来了信,说是薛大人府上来了潜山的故人,急着要见薛大人。”柏鹊对着呆坐在石桌旁两人的原身说道。
“潜山故人,可是徐伯?”雀奴忙收了游思,睁眼问道。
“只听说是一位乡邻,送来了一位已在弥留之际的老伯,说是想要见薛大人最后一面!”柏鹊回道。
“知道了。”薛辰愈睁眼说完,便急急离了宫。
雀奴望着师父的背影,不担忧。
徐伯心中即便有千言万语,却也终究说不出口。
即便师父与如今的她都法力如此之高,也均不知如何救治徐伯的哑疾。
“不对,既然是疾,说不定一人可治!”
雀奴想到这里,连忙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