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小子不知去灶房偷了什么吃,嘴唇周围一圈糊的到处都是油,就这样往苏檀眼前凑。
苏檀指头按在他脑袋上,不许他再往前凑,皱眉道:
“今日安排的书可是看完了?”
一听到读书薛景昀就笑容尽失,一脸苦瓜像:“哥哥,这般好的天气,提读书做甚,真让人伤心。”
“少插科打诨,今日是仿作五言绝句诗词一首,你可作出来了?”
薛景昀哭丧着一张脸,吞吞吐吐地,只好拉着她衣袖撒娇:
“哥哥,咱不说这个好不好,你带我出去玩玩吧?”
苏檀板着脸:“就知晓玩!你这个年纪谁不是熟读四书五经,你倒好,一首诗词都作不出来?”
谁知那傻小子居然学会顶嘴,抹了把唇上的油光,愤愤道:
“哥哥整日说我,你自己可会作?不如先作一首给我瞧瞧!”
苏檀快被气笑了,“你同我比,我从乡下来的,没读过书谁人不知,你呢,回头没学问定会遭人耻笑!”
薛景昀不服,“旁人爱怎说怎说,嘴又不是长我身上,我也无法,你说对不对,哥哥。”
苏檀被堵的无语。
这些人一个个的怎么都油嘴滑舌?
先是在宫里,被那老狗忽悠掉进他的陷阱里,爬都爬不起来,好一通折腾后,如今回来还要被这傻小子怼?
“少废话,把今日的作出来,连同前几日的,否则休想出去玩儿!”
薛景昀气不过,但又很想出去玩儿,只好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苏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头疼。
她当初将人救回来是想图一个知恩图报的,如今哪想到这傻小子在她这里越活越傻。
若日后还是如此,那岂不是白救了?
正欲转身进屋时,墙头传来一道嗓音:“果然如此!”
苏檀循声望去,那艰难探出半个脑袋的,竟是老夫人身边的亲信许嬷嬷,也是除夕那天来送红封的。
这么高的院墙也亏那老妪爬上来,这是迫不及待来揭发她私藏了薛世子,好等着揪她去薛家仆从面前给个交代?
老夫人,确实蠢妇一个。
广阳王府剑指的从来不是她苏檀,而是整个永昌侯,恐怕也只有那蠢妇如此肤浅愚昧!
苏檀朝夜蝉使了个眼色,又对许嬷嬷冷声道:
“许嬷嬷爬墙本事一流。”
“哪有五郎本事高,竟敢胆大包天私藏广阳王府世子,如今都被人打上门来了,不知五郎这弱身板能否承受得了薛家的怒火!”许嬷嬷反唇相讥。
苏檀勾了勾唇:“我不知能不能承受薛家怒火,但我想知晓嬷嬷能不能承受我的怒火。”
话落,许嬷嬷的脑袋一下子从墙头消失了,伴随一声坠地响和痛呼:
“哎哟,小贱蹄子,放开我!”
夜蝉哪会给她继续狗叫的机会?直接将一块抹布塞住她的嘴,只几下功夫,许嬷嬷就被捆着带到苏檀眼前。
她奋力挣扎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夜蝉狠狠抽了她俩耳刮子:
“再动弹,可就不止这俩巴掌。”
苏檀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朝采萱吩咐道:“取块白绫过来。”
许嬷嬷还在发懵,不知这是何意,又听她继续说道,吐出的话语字字冰冷:
“去祠堂,我倒是要问问祖宗,苏家何时能容忍广阳王府在头上胡乱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