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累极,连眼皮都不想抬。
萧时宴打开密室,将她放入浴池内,为她擦洗干净,再换上新的衣裳,又抱了出来,放在桌案前的圈椅上。
“乖乖歇会儿。”
揉了揉她的发顶后,萧时宴转身进了密室。
苏檀窝着那一动不动,听着密室里传来的水声,无意间瞥见桌案上摊开的奏折。
她早就知晓萧时宴替小皇帝代批奏折的事,也不惊讶,直到看到举荐苏义康升迁的奏折上,被萧时宴画上的大大红叉时,心念微动,有些异样的情愫在心头散开。
但她确实太累了,看了两眼又阖上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手腕上覆着的绢丝手帕被抽走,接着是低低的交谈声。
“可否能根治?”
“不知,目前只能以交合压制毒性,否则会血崩而死。”
说了等于没说,萧时宴眸光晦暗。
“眼下她的毒性可散去?”
“已散了大半,兴许下半夜还会再闹,请稍等片刻。”
话落,那医者又拿起朱笔,在一方宣纸上飞快地画了些图。
萧时宴瞥了眼,忽然想起去解毒回京途中青龙买的那话本,这医者画的图竟比那话本中的插图更加细致。
分明是避火图,那医者却面不改色地画完,递给了他,随后在李勋的带领下,告辞离去。
*
明月楼。
某处厢房之中,早已是一室情浓。
中了药的朱邰正与人纠缠着,在理智之弦即将要崩断前,才不舍的放开自己擒住的红唇。
他追着那几个贼眉鼠眼的人上去,麻袋里的人果然是苏璃月。
没费多少功夫,那几人就吓的屁滚尿流跑了。
朱邰与苏璃月自小青梅竹马,哪里见得她受苦,更是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何况还是在明月楼这肮脏乌合之地,苏璃月清白之身如何能待?
他打算着将表妹先送回苏府,再势必查清此事。
只是这明月楼到了夜间就人来人往,难免会碰到一两个认识他们的人,而且既是场阴谋,保不齐就有人在楼外等着闹事。
担心苏璃月名誉受损,朱邰只好决定先寻个厢房躲上一宿,待白日没什么人,再偷偷溜出去。
却不料中的那药实在霸道,心上人又在怀中,他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堪堪越了雷池一步。
朱邰最终被理智拉了回来,他待表妹视若珍宝,怎能不清不楚地要了她清白,遂强忍着封了几个穴位,去了净室泡起了冷水澡。
这一泡就是一夜。
初春的夜还淌着冷意,不在香软的被窝里躺着,要在这儿被折磨一晚,当真是没丁点儿意思。
朱邰边运功逼出药性,边忿忿想着萧时宴的事儿。
他个大太监温香软玉在怀,可是个从不委屈自身的主儿,会在初春乍寒的夜晚泡冷水;而对比此刻自己的惨状,朱邰满腹都在泛酸。
某人不知被翻红浪到几时,哪里像他凄凄惨惨戚戚。
当真是同事不同命,朱邰嫉妒的快要发疯!
他越想越骂,越想越满腹浊气,只觉得口中都没什么滋味了,只有一肚子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