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上了马车匆匆离去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朱邰很是困惑,但他知晓苏檀同萧时宴一样,都是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说些废话,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这边打苏檀上了马车,夜蝉就显得有些不自在。
公子平日在马车里,不是闭眼凝息就是看书,哪会像此刻这般盯着她瞧,仿佛要盯出一朵花儿来。
“你...”
“奴婢...”
二人同时开口,打断彼此的话。
苏檀轻笑,往后一靠,慵懒道:“你先将讲吧。”
夜蝉越发觉得压力大,只好硬着头皮道:“奴婢愚笨,不知平日是何处做的不好,只是万般过错,皆是奴婢无心之失,奴婢绝无不忠,还望公子能明察。”
苏檀道:“你忠心,我自是知晓的。只是为何我给薛景昀的玉坠,会出现在督主身上,这你可知晓?”
夜蝉顿时醍醐灌顶,随后又忍不住头皮发麻。
那玉坠,自然是她从薛景昀手中要过来,再给督主的,莫非公子已经知晓此事了?
只是她嘴笨,不知如何解释为好。
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苏檀笑了笑,从旁边夹层里取出一块糕点递给她:“吃点东西再慢慢道来也不迟。”
夜蝉哪还有心思吃糕点,急着道:“公子,奴婢是瞧着那玉坠贵重,又是您为督主精心准备的年礼,若因着督主离京,长乐公主自导自演的那出误会,就将玉坠随意地赏给他人,岂不是浪费了您的一番心意。
况且,这事儿若是日后让督主发觉,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矛盾来。故奴婢就厚着脸皮从薛公子那儿讨要过来。”
她的心思,苏檀其实知晓的,只是想听听她会如何说。
苏檀点点头,叹息道:“你原本是东厂的人,替他着想自是应该的。”
夜蝉最是听不得这话,忙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讲了出来:“公子!此事绝非奴婢一心替督主着想!奴婢早已向督主请辞东厂近卫一职,而且督主也应允了,只是请辞一事十分复杂,故而一直拖到如今。”
闻言苏檀大为震撼,她竟不知夜蝉有离开东厂到自己身边的心意。
“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请辞近卫...”
夜蝉无奈笑笑:“奴婢早就由此心思的,只是惭愧,迟迟未能请辞成功。”
请辞东厂近卫,原本与做她的婢女并不冲突,但夜蝉显然还有犹疑,莫非...
苏檀下意识皱眉,
“你实话讲,是否请辞近卫会对你有所伤害?”
夜蝉点头,“东厂规矩如此,若是请辞,奴婢练就的这身功夫也需废去,但公子身边并无会武力之人,奴婢不敢贸然如此。”
苏檀彻底怔住,夜蝉竟为她考虑到这般地步,着实难得,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道:
“...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错怪于你...”
夜蝉松了口气,摇头道:“非也,奴婢身份尴尬,公子怀疑奴婢是情有可原,但公子自始至终都未曾苛待过奴婢,能跟随着您,是奴婢的福气。”
听到这话,苏檀心头忍不住泛酸,只得垂下眼,拼命憋回心里的色然,哽咽道:
“不,得你一人,胜过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