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膳食和牛乳都端了上来,主仆二人大快朵颐,直到起身欲离去时,夜蝉开门的手一顿,忽而皱眉。
外头有人,气息却是极浅,若非夜蝉习武,怕是难以发现。
她迅速转身,朝着走过来的苏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声开口:“外头有人偷听。”
苏檀立刻会意,假装愉悦道:“吃的有些撑了,咱们歇会再回去吧。”
夜蝉也朝着桌边走,回应道:“好的,公子。”
可想到门外有人偷听,两人都像吞了苍蝇般难受,夜蝉用手沾水,在桌面上写道:“有人以耳附在门上偷听。”
苏檀看到那字,心头瞬间涌上一股凉意。
也幸亏自己图省事选了每回都来的这间厢房,西南角的角落那处有道隐蔽的暗门通往后院,故她思索一番,沾水写道:
“此人恐一直待着,你在此稳住他,我先从暗门出去,办今日的事。”
夜蝉有些担忧,写:“公子一人可行?”
“无妨,我会唤人来,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写完后,苏檀将鞋子脱下拎在手里,再悄声往暗门那边挪去,夜蝉则一直注意门外的气息,朝她点点头。
苏檀便闪身出了暗门。
后院此时杂人并不多,她出来后先去寻了间药铺,拿出早已陈列好药材的方子递给掌柜,取药后,又特意走了来时的小巷,掩人耳目。
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配比药材,没注意到几个打闹的小孩朝她撞了过来。
一下子被推进了旁边虚掩的门内,几个小孩也跑开了,苏檀被灰尘呛的连连咳嗽,再抬眼时,自己正跌进了一间陈旧的破屋。
身下不知压在何物上,隐约还有一丝血腥气。
苏檀伸手一摸,似乎是个…人。
此人一动不动躺着,不知生死,苏檀忙起身打量了四周一圈,心中不停地思量。
今日出来本就是掩饰行踪,若再卷入无端的命案中去,怕是麻烦不断,而此人受伤不去医馆,借着庶民废弃的屋子躲避,不是盗贼,便是暗探之类。
但好奇心作祟,再加上并无外人追来,苏檀大着胆子捏住他手腕一探,脉象更是让她震惊。
此人乃是中毒昏迷至此。
偏生巧的是,此毒她在前世碰到过,解药还是她随身携带的薄荷油。
她自小体弱,偶尔胸闷气短便佩戴薄荷油做缓解之用。
略一思索,苏檀便毫不犹豫地拿出袖中的小瓷瓶,打算给他喂下,这时,她才发现此人还戴着一层人皮面具。
苏檀无意探究他的容貌,只想快速解决此事,便将那薄荷油往他口中倒了几滴。
再等了片刻后,眼见他有醒来的迹象,苏檀这才匆匆离去。
她离心似箭,并不知晓自己甫一离开,地上那人便睁开眼。
黑眸发亮,却是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叹息:
“宿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