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与萧时宴才晨起,就听到外头有人来报。
此人是苏檀安插在二房的眼线之一,寻常都是通过夜蝉才传达消息,但今日这消息实乃十万火急,她便忙不迭地亲自来了。
内寝内一阵兵荒马乱,苏檀挑起门帘而出,拢了衣裳匆匆来到外间,朝外吩咐道:
“你先回去罢,免得叫二房的人发现。”
正取了衣裳过来伺候的采萱眼尖地瞧见了她脖颈间的两个吻痕,又挪开视线。
还能怎么着呢,那尊大佛昨夜倒没弄出大动静,如今宿在这儿的次数是越发多了,公子都没说什么,她也管不了一星半点儿。
采萱只能寻了件立领的衣裳,好替公子遮掩住那新新旧旧的绯红团痕。
萧时宴跟在身后出来,只着月白中衣,脖颈间亦是清晰可见的抓痕和咬痕,采萱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只垂眼腹诽: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萧时宴自个的衣裳还凌乱着,却伸手抓住焦灼的苏檀,叹气道:
“这般急做甚?那陈氏既有勇气自戕,苏府便不敢叫她死透了。“
苏檀哪里还有心思听他叨唠,顾不得他还在旁边,就那样将身上的寝衣一解,光裸着让采萱来给她束胸。
采萱吓一大跳,“公子!督主还在呢,您怎的…”
苏檀不以为然,只自顾自地用玉簪挽发。
她这身子早被萧时宴看过无数回了,还在意这些做甚?
萧时宴离那薰笼更近,取过上面铺着的束胸带,对采萱道:
“本督来吧,你先下去。”
说完又转过苏檀肩膀:“急什么呢。”
“哎呀,快点儿!”苏檀催着。
采萱见公子无半分不适,像是习惯了,撇撇嘴退了出去,长叹口气,竟生出些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萧时宴的目光落在那盈盈娇软的玉兔上,轻柔地围上素带,仿若伺候着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又取来中衣伺候她穿上,漫不经心道:
“这些时日瞧着像是长大了些,再日日这般束着急可会喘不过来气?”
苏檀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嗔了他一眼:
“青天白日的,又在胡言乱语。”
萧时宴挑眉,颇为正经道:“长此裹着,对经络不好。”
其实束在她身,苏檀自是知晓自己每日如何气短胸闷,但这些难受远不及她日日如履薄冰地过活痛苦。
她要活下去,让那些阴险之人罪有应得,这些不适便要通通抛在脑后。
苏檀摇摇头:
“迫不得已罢了,若能恢复女子身份,谁愿意忍受这些。”
穿好衣后,她便坐在凳上穿鞋,萧时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散去屋内一夜的热气,回头望她,便看到她苦着小脸满是无奈。
她亦是会累的。
萧时宴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难说出口,此时并不是好的时机。
他取过妆奁上放置的木梳,将她随意挽起的发丝拆掉,又细细地梳着。
采萱正好端来洗漱用的水,看见二人一坐一立,当窗理着发髻,不禁眼前一晃,竟想起了当年大爷和大夫人在一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