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心欲绝,沉沦酒肆三月之久,日日夜夜颓丧,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最终蒙圣旨入宫做了侍卫,却在偶然间瞧见了,自己那死去的心上人好端端地现身后宫,且与皇上不知廉耻的苟合!”
苏兴珠如遭雷劈,眼泪洄洄而流。
“为什么要寻我来!为什么要让我知晓这一切!”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她!她从来不会嫌弃我身份卑微,更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就背弃与心上人的誓约入宫为妃,你的确不是她!”
“我的珠儿,早就死在那场恶疾里,我此生再也看不到她了。”
看着他红肿的双眼,苏兴珠确切地感受到了悔意,其实也不止此刻,而是在入宫后无数个夜里。
她只要想起男子的眉眼,便会想着,若当初自己不执意入宫,踏上这条看不到头的漫漫长路,时候早就同他喜结连理?
再多的金银珠宝,荣华恩宠加身,也换不回心上人温暖的怀抱。
她真的后悔。
眼前人依旧是如当初二人初见时的俊朗眉眼,不曾见他,心底的悔意不会如此强烈;可如今见了他,心底的悔意便一层更甚一层,涌上喉间随着呼吸一进一出,如刀割般割着她的五脏六腑。
苏兴珠眸光颤颤,泪水滚滚滑落,狼狈地擦了擦后带着万分不舍的目光看向他:“我十分思念你。”
可比起她的情意绵绵,男子却不见半分波动,甚至面色烦躁:
“别装了,你若当真思念我,便不会入宫为妃。如今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又在这儿哭甚?娘娘已是高高在上,在下卑贱如泥,放我走吧。”
苏兴珠不敢置信:“为什么!我不是在你眼前,你为何还要如此绝情?”
“她已经死了!死在那场恶疾里,这世上,再也没有唤做苏兴珠的女子了!”男子怒吼道。
“可我就是!”
“娘娘既是如此笃定,那不如去同皇上言明此事,否则不过就是同在下的一面之词,如何让人信服?”
苏兴珠噎住。
男子自是知晓她不敢,胆小如鼠又贪得无厌,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从头到尾,在她心里只有自己,她就是这世上最自私之人。
可笑,讽刺。
“娘娘,话已至此便到此为止吧,不必再多言,如今面也见了,就此别过。”
说完他转身便走,无半分留恋。
殿门锁住,窗户却是可以轻易砸破的,想离开总是有法子。
苏兴珠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面上的悲痛之色逐渐消失,变得冰冷无情,且志在必得。
时至今日走到这个地步,苏兴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尝过罪恶带来的荣华富贵,便再难以收手。
她朝暗处动了动眼神,便看到一宫女悄无声息地走到男子背后,如鬼影般,令习武的男子也未曾察觉,他正欲抬脚踹向窗户时,后颈便传来一阵剧痛,很快晕倒在地。
苏兴珠走到男子面前蹲下,抚摸着他的脸庞,目光充满了眷恋和怜惜。
“将陛下每回来用的那香燃上。”
“是。”
烛火飘动间,看着床榻上闭眸的男子,苏兴珠缓缓褪下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