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起这事,范玉安都还没想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
“木木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路山村被水淹之后,洪水一直没有排出去吗?”
“不是的,村子被流寇袭击,已经不能再在那里待下去,我们所有人不得已到处奔波,流离失所。”钱木木每每提及这事,总是不免有些伤怀。
“村庄的洪水花了一个月才排出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结果又遇上流寇……我已经有半年没见到几个孩子了。”
“木木姐,你刚刚说小宝他们在京城?”范玉安问。
“对,在京城。”钱木木道。
“那不正好,明天我们要乘马车去京城,木木姐,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还顺便有个照应。”范玉安偏着脑袋,看向身旁的男子,“木之,你说对吧?”
木之眉头蹙了蹙。
似乎有些不太接受。
但碍于范玉安开了这个口,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眼神扫过两人,钱木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太子殿下已经答应我,过完年就让我去京城,我就不与你同去了。”
这个叫木之的,一看就是想和范玉安独处。
她可不想当个电灯泡,夹在中间。
从沛县去京城,要一天的时间。
她还是躺着去吧。
听到钱木木不一起走,范玉安还有些失落,拉着钱木木那胳膊摇啊摇。
颇有胡搅蛮缠的意味。
“木木姐,去嘛去嘛一起去。”
“我还想和你一起回路山村呢,去了京城之后咱们买一些东西,就启程往路山村出发,你觉得怎么样?”
钱木木惊喜的挑了挑眉。
“可以回去啦?!”
“不可!”木之出言,“浮山县一带是流寇的集中窝点,那里现在早已是生灵涂炭,你们回去无异于送入虎口,自投罗网。”
“是啊,许婶你何必回去呢,不如留在京城寻个一官半职,就此安家在京城。”厉青雉也道。
钱木木笑了笑。
没有接这个话茬。
“坐,今日年夜饭,大家都别拘谨。”厉青雉,招了招手,让人再拿一副碗筷来。
除厉临清外,几人推杯换盏。
一边喝着,一边畅谈。
酒精有些上头,范玉安脸颊微微泛着红,眼前重影叠叠,她咧着嘴角傻笑。
“王爷,你板着个脸做什么?”
“想当初在路山村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虽说也冷漠,可以举止之间待人随和,现在回了京城这边,反倒愈发的有距离感了,叫人不喜欢。”
几人皆知这一声王爷,自然叫的是厉临清。
厉临清蹙起眉。
“我何时去过你嘴里的路山村?”
范玉安咦了一声,有些纳闷。
“王爷,你去了两次,而且住了很久,给你治病的还是木木姐,你都忘了?”
她用胳膊推了推钱木木。
“木木姐,你说是吧?”
钱木木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闻言也只是笑。
她不知道厉临清是怎么了。
说是失忆吧。
但又好像只不认识她。
也可能是她身份太低,人家觉得丢份儿吧。
钱木木自嘲的想着,不禁轻笑了声。
这声轻笑,落入旁人眼中却误解成了别样的意思。
木之瞥了眼范玉安,看向厉临清。
“安安所言不虚,我也在路山村曾见过你。”
厉临清眉头紧蹙。
想是突然想起什么。
他垂下眼睫,淡声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记忆有些混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