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工部的营缮所所丞孟钧被谢盈盈召进了宫。
“不知娘娘召下官前来,有何吩咐呢?”孟钧跪着行礼。
“孟大人这句娘娘叫得早了些,陛下尚未册封呢。”谢盈盈笑了笑。
“陛下宠爱娘娘人尽皆知,不过是心疼娘娘孕期辛苦,暂缓了册封仪式,娘娘一旦诞下皇子,母凭子贵,该娘娘,自然一样都不会少。”孟钧道。
孟钧的话叫谢盈盈十分受用,她叫人起来,并赐了座,才道:“今日叫孟大人,也没有旁的事,就是想问问大人,章华宫修建的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的旨意,工部不敢怠慢,日夜赶工,只是挨着景山,山石坚硬,爆破与搬运是难点。不过请娘娘放心,工部已经紧急出了新的方案,加快工期,必不敢叫陛下与娘娘失望。”孟钧连忙道。
“孟大人辛苦了。孟大人劳苦功高,忠心不二。陛下与我都会记得的。”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孟钧连忙道谢,他半辈子的努力,也许都比不上谢盈盈在沈岸面前的一句话。
谢盈盈看了身边的宫女穗喜一眼,穗喜进了内殿,再出来时,手里抱了一个土色的陶罐。
穗喜将陶罐放在了孟钧手边的茶案上。
“娘娘这是……”孟钧连忙起身。
“孟大人不必惊慌。”谢盈盈笑得温和:“前几日我去庙里上香,庙里的大师将我留下,说我腹中胎儿羸弱,恐遭小人惦记。我心中害怕,忙问他破解之法。大师说要用孩子的一件小衣,装在陶罐里,压在高阁之下,方能破解。我思来想去,只能求孟大人帮我这个忙了。还请大人怜悯我的为母之心啊。”
“这个……”孟钧看着面前的土陶罐,陶罐脏破,上面不知刻了什么经文,看不懂。罐口的盖子盖不严,还能看到一抹诡异的红,孟钧即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东西绝不是祈福用的。历来镇压在地下的,都是诅咒。
“孟大人不必害怕,只要将罐子悄悄埋进章华宫的地基就是了。我自然会记得大人的恩情。”谢盈盈说着,穗喜又递过来一个盒子,孟钧打开一看,是十只金元宝。
“还请大人怜悯我的一片爱子之心,收下才是。”谢盈盈起身,将东西往孟钧那边推了推:“毕竟,皇嗣事关重大,出了差错,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大人说,是不是?”
“是是是……”孟钧连忙应和道:“此事,微臣一定给娘娘办妥了,请娘娘放心。”
“那就多谢孟大人了。”谢盈盈笑着点点头。
穗喜将孟钧送走了。回来时谢盈盈正坐在榻上,抚着肚子一脸的慈爱。不知怎么穗喜看着谢盈盈,就想起前朝的谢太后来。
“怎么了?”谢盈盈看着傻站在门口的穗喜问道。
“没怎么,没怎么。”穗喜连连答道,又站回谢盈盈的身边,拿起蒲扇,轻轻地为她扇着风。
“吓着了?”谢盈盈看着穗喜的脸,笑着问。
“没有,奴婢不敢。”穗喜低着头。
“穗喜,抬起头,看着我。”穗喜终于抬起头看着谢盈盈。
“穗喜,你我主仆是一体同心的,他日我得势了,你也会有享不尽的富贵。可若是我落魄了,你就得跟我一起死,你明白吗?”谢盈盈捏着穗喜的下巴。
穗喜连忙跪了下去:“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绝不敢对娘娘有二心,请娘娘放心。”
“起来吧,跟你说说话而已,瞧你吓得。”谢盈盈将穗喜拉了起来:“我们主仆二人在这宫里的时候还长着呢。”
穗喜点点头,又摇起蒲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