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于南岸斩断浮桥后,我亦会在北岸解开铁索。”
“主簿——”
军司马还欲再言。
阎象见状,喝道。
“休再多言!”
“快走!”
军司马闻言,始知阎象心意之坚。
其人朝阎象大礼一拜,起身之时,已是泪流满面。
留下十余善泅义士与阎象,军司马咬牙大喝道。
“走!”
“伯节不可犯傻!”
杨弘已将二人对话听在耳边,哪里肯走,一手拽住阎象衣袖,急道。
“伯节,你我同走!”
阎象不为所动,听得北面有大部兵马行进之声,朝那军司马急声说道。
“将长史带走!”
“杨长史,得罪了。”
军司马遂不顾杨弘挣扎,令军士将杨弘架起,而后拔剑抽刀,喝道。
“杀!”
数百刚刚血战一场的兵士,便对着前方的溃兵胡砍一通,硬生生的从人群里杀出了一条生路。
阎象见此,更是心如刀割。
“伯节、伯节!”
“伯节你好生糊涂啊!”
杨弘虽被兵士架起,却仍旧挣扎不止,连连呼喝,声近哽咽。
多时之后,阎象猛然想起一事,连忙冲到济水河畔,喊来数名兵士,隔着人群高呼道。
“文度,刘景升已出兵占据鲁阳、繁阴、叶县三地。”
“我军归路已断,南阳已不可回。”
“文度务必说服将军,撤往沛国。”
“沛相袁忠,乃明公从祖兄,足可信任。”
“扬州刺史陈瑀,虽是明公所表,但此人心怀异志,绝不可信。”
“明公可借孙贲、袁忠之力,进占九江、进而全据淮南,谋取江东,东山再起,亦不为难事。”
几乎是他将此话喊完,曹军大部也终于追至。
曹操正好将此人之言听在耳中,一时心有所动,问道。
“此君何人也?”
“于这等绝境之中,竟然还能为袁公路选出一条东山再起之路,当真难得。”
戏志才在旁笑道。
“明公莫非想将此人揽于麾下?”
“然而,阎伯节乃是死忠之臣,明公之愿,恐不能如意。”
曹操闻言,转视一将,笑道。
“哦?文烈,此人便是将你杀败的阎象?”
“此人深中足智,汝此败倒也不冤。”
曹休满面羞愤。
其依郭嘉之计,领三千兵马去毁浮桥,却正好与阎象所部三千人遭遇。
两军鏖战之时,忽有两千兵马从其人背后杀出。
曹休前后受击,遂是不敌,这才使得袁术有了一线生机。
望着阎象,曹操目光赞赏,言与郭嘉、戏志才道。
“如此良臣,若死于此地,当真可惜。”
便在这时,济水之上,忽然“噗通”一声巨响。
数百兵士从浮桥上纷纷掉入水中,奋力挣扎。
不多时后,大半人都溺死于水中,尸体沉入水底。
如此惨状,不光是将南阳兵士给震惊当场,便是曹军兵士,一时间也都是满脸愕然。
“动手!”
阎象猛然大喝。
十余兵士跳入水中,去解岸边铁索。
片刻之后,铁索带着木板,纷纷沉入济水水底,再想打捞,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