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其愚佻短略,背水立营,乃天丧其尔,我军击之,必可得胜。”
“宗不自量,欲领诸君陷阵破敌,不念生死,奋力前突,以求将其等尽数赶入济水。”
“诸君若是顾念家中妻小,可留于此,宗决不怪罪。”
“然而,一旦上阵,敢有退者,宗必取其首级。”
“大战在即,望君等细思之。”
众人闻张宗之言,皆是义愤填膺,纷纷开口道。
“我等久受张府君之恩,早欲报答。”
“今州兵犯境,正是我等报恩之时。”
“若是惧死,与禽兽何异?”
张宗大喜,又将左手拇指按于刀刃,轻轻一划,便有鲜血流出。
其人以血抹脸,慷慨道。
“诸君如此忠义,宗又岂能贪生怕死?”
“君等放心,宗必当死于诸君之前。”
“但请诸君皆勿以宗之尸首为念,当踩于我尸之上,奋力死战!不破曹军,誓不回返!”
众人闻此言,皆是怒目圆睁,吼道。
“不破曹军!誓不回返!”
五百虎士遂是纷纷仿效张宗之举,抹血于脸,而后再无他言,持刀携盾,大步冲前。
众人因张宗先前之言,有意将其遮挡于身后。
张宗却是不管不顾,一意冲于最前处。
不过多时,张宗便领人杀入南门,赶赴前沿。
“杀!”
其人暴喝一声。
五百虎士亦是跟着大喝,声响震天,引得曹军兵士、陈留兵士皆是一惊。
张宗所部皆是抱着必死之意而来,与曹军士卒拼杀之间,丝毫不在意自身之伤亡。
纵是以伤换伤,亦是在所不惜。
又因其等身材高大,气力极足,挥刀劈砍间,更是所向披靡。
曹军士卒,奋力抵抗,却着实不是其等对手。
又碍于于禁兵法,不敢擅退,顿时皆是苦不堪言。
“杀进去!”
“将曹兵尽数赶入济水!”
张宗高举着环首刀,奋力狂吼,面色狰狞。
接战不足数刻,其人身上甲胄,已是遍布创痕。
然而张宗却是不管不顾,始终冲杀在第一线。
陈留兵士见此,胆气愈壮,无不奋勇争先。
原本能够将陈留兵士死死挡在外侧的曹军阵线,在张宗所部的拼死攻击下,渐渐呈现不稳之态。
高台之上的于禁,将阵线之变化尽收眼底。
其人双目微眯,心中已然判断出这是陈留军中极为稀少的百战精锐。
若是能将此部精锐一举吞下,陈留军士惊慌之下,士气必当大丧。
如此,其营可保无失。
只需静待赵云、曹纯引骑卒奔至,定可将此部陈留兵马聚歼于此。
一念至此,于禁当机立断,连下数道军令。
高台下的数名骑卒得令之后,丝毫不敢怠慢,快速纵骑奔向营后。
过不多时,便见数百弩手与数十手提大盾的兵士自后方奉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