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又顾视薛兰。
薛兰抚须笑道。
“君侯。”
“依兰之见,我军将县民之粮秣劫掠一空,此举大有利处。”
“纪灵,吴景领兵至此,若见县人无粮,其等是救还是不救?”
“若救,其军无粮,自然难以北上,若不救,袁公路必将失其麾下民心。”
“救或不救,皆于我有利。”
薛兰言罢,诸将便皆是认可,齐齐说道。
“薛君之言甚是!”
吕布亦是双目一亮,把住薛兰双手,感慨不已道。
“薛君一席话。”
“当真是教布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转视高顺,肃然道。
“孝父。”
“薛君已说的如此通透。”
“卿以为如何?”
“大丈夫当不可有妇人之仁。”
高顺对薛兰之言极不认可,却又一时无法辩驳,只好下跪于地,肃然言道。
“薛君所言,或有几分道理。”
“但以顺之见,君侯务必留下部分粮秣,不可全取。”
“若六县之人,因我军之故,大半饿毙于此。”
“届时汝南之民,定当视我如仇雠(chou)。”
“望君侯深察之!”
吕布见高顺说的如此郑重,一时大感头疼。
想想众人之言,实在难决,遂再度望向张辽,问道。
“文远。”
“卿如何看?”
张辽目光一怔。
迎着众将的目光,又是一阵无语。
沉吟片刻后,张辽言道。
“君侯。”
“我军所得粮秣之中,尚有不少陈粮,因为存储不利之故,近乎霉变。”
“以辽之见,不妨将此粮留下?”
吕布大喜,忙道。
“好,好!”
“就依文远之言,将陈粮留下。”
众将对这番处置,心中倒也勉强可以接受,未再劝阻。
“孝父。”
吕布再次看向高顺,问道。
“如何?卿可满意?”
高顺幽幽一叹。
却也是知晓此举乃是众人皆可接受之法,因而点了点头,说道。
“末将失礼。”
“君侯勿怪。”
“这有何可怪的?”
吕布不以为然。
这时。
薛兰却是想起一事,忽然问道。
“既然如此。”
“何人愿意将陈粮运往它县?”
众将皆是纷纷偏过头去,显然不愿为此事。
“薛君放心。”
高顺拱了拱手道。
“此事既然是由末将所提,自然由末将之陷阵营一力完成。”
“不饶诸将出力。”
“君侯可与诸将先率大部回梁国,待末将将此事了结,便会启程归梁。”
吕布也知诸将定然不愿在此事上出力,遂是借势下坡,说道。
“也罢,就劳孝父了。”
“不过孝父此行务必从速。”
“若是被袁公路缠住,便是想走也难了。”
“诺!”
于是,当日。
吕布率领大部,携带掳掠而来的粮秣、钱财等物,归往梁国。
高顺则是率所部陷阵营,运送陈粮,前往其余五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