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轮番劝说下,刘虞终于下定决心。
其人遂是纳从事鲜于辅之谋,先是暗中檄令蓟县将士整兵待战,而后又以重新分化屯田区为由,召集散落诸郡的屯田兵。
昔年黄巾作乱时,青、徐两州百姓逃难至幽州,多达百万。
刘虞对流民一视同仁,给他们划分田地,使得流民能在此安身立命。
青徐流民因此都乐于为刘虞所用。
而重新分化屯田区一事,也有旧例。
因而纵然公孙瓒之长史为此事有所进言,公孙瓒也依旧是不以为意。
再加上乌桓之人暗中遣骑相助。
刘虞遂是在公孙瓒眼皮底下,聚集起十万兵马。
此时公孙瓒兵马大多散落在外,小城之内,不过千余士卒。
十万余对阵千余人。
仅从双方纸面实力而言,无疑是胜负分明。
刘虞本就未经历多少战事,又见双方人数差异如此之大,心中已然认定,这一战定能得胜。
刘虞遂是趁夜召集部曲,竖立将旗,引军十万,攻向距蓟城不远的公孙瓒小城。
未想大军临发之际。
刘虞帐下从事程绪,脱下甲胄,摘掉头盔,拦在刘虞马前,出言劝阻道。
“明公!”
“公孙伯圭虽然有过错,但罪名却并不明确。”
“明公不先告诫,便擅自动兵,使祸起于萧墙之中。”
“此举,难道于国家有利么?”
刘虞面色一黑。
随行的诸多将校,闻言亦是面面相觑不止。
程绪虽然留意到刘虞面色难看,但依旧开口,说道。
“况且公孙伯圭极为骁勇,其人部下亦皆是悍武敢战之士。”
“我军人数虽众,却虚有其表,未必是公孙瓒之对手。”
“届时一旦兵败,绪只怕明公亦难保全!”
此话一落,众人皆是大惊。
刘虞面色更是难看至极。
“以绪之见。”
“不如驻兵于城下,示公孙瓒以威。”
“公孙瓒若见我人多势众,必当心生悔意,肉袒负荆,来向明公谢罪。”
“此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言至最后,程绪拱了拱手,满面诚恳道。
“望明公能纳绪之言。”
“如此,苍生幸甚,天下幸甚!”
刘虞再也无法忍耐,勃然大怒道。
“大军临阵之时,汝竟然出此不利之言,沮我士气,败我军心!”
“汝是何用意,是何居心?”
“汝莫非公孙伯圭之同党乎?”
程绪神色一滞。
眼见因为程绪一番话,诸将面上都生迟疑,身后兵士甚至议论纷纷,刘虞怒意更甚,喝道。
“汝用心如此恶毒,虞岂能留你!”
“左右何在?”
“还不与我将此人杀之!”
“诺!”
周围将校,眼见刘虞大怒,更是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将程绪斩杀于野地,取下首级给刘虞过目。
看着程绪之首级,刘虞依旧愤愤难平,环顾诸人道。
“虞将十万之众,攻公孙伯圭区区千余人马,岂有不胜之理?”
“此人危言耸听,坏我士气,实在可恨至极!”
齐周见状,劝道。
“程绪此人平日常与公孙伯圭往来,或是公孙伯圭之奸细,这才出此胡言。”
“明公又何必因一奸细之语而动怒呢?”
刘虞闻之,面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