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话声一落,堂内一众兖州文武,即是纷纷鼓噪出声。
至于徐州、荆州、冀州等州之使臣,惊讶之余,齐齐选择作壁上观,仿佛看戏。
眼见堂中陡然一片纷杂,曹操面露不悦,喝道。
“肃静。”
原本鼓噪出声的兖州众文武,当即齐齐止声。
陈登及诸州使臣见状,皆是暗暗心惊。
自古文人常负傲骨,武将亦多桀骜。
而曹操只是简单一语,便教满堂文武如闻军令一般,闭口不言。
其人之威信,当真罕见。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曹操却是再度看向郭嘉,温声言道。
“奉孝。”
“卿之军师署,近来也收到了数封战报。”
“劳卿将战报示之与众人,也好让天下人知晓操问罪梁国之举,是否合乎大义。”
“诺。”
郭嘉拱了拱手,遂是从怀中掏出数封军报,传示诸州使臣。
郭穆一头雾水,片刻之后,接过军报,才看数眼,顿时便头痛不已。
原来此军报乃是由襄邑朱灵、考城赵云及己氏县中的戏志才发来的捷报。
十二月初旬、中旬乃至下旬,严冬之际,竟然皆有吕布兵马越境,欲图入境劫掠。
甚至有数处乡亭之民,被吕布军得手,死伤数百。
此事若是为真,曹军自然不缺借口向豫州发难。
“足下可看完了?”
曹操冷笑一声。
郭穆面色愈发苍白。
曹操见状,喝道。
“郭豫州执意收容吕布,而后又任由吕布兵马袭扰陈留、济阴二地。”
“前番吕布南下,更是使汝南东部六县之民,死伤大半,惨不忍睹。”
“吕布既为郭豫州所纳,其人之罪,又怎没有郭豫州放任之功?”
“操若不亲率大军击之,如何有面目再见兖豫两州之父老?”
郭穆欲言又止。
曹操继续说道。
“郭豫州若当真欲与我兖州修好,必得先严惩吕布,然后再以粮秣、财物偿我兖州之民。”
“此二事若是不能允,和谈之事也就无从说起。”
郭穆眉头大蹙,犹豫片刻,终究忍不住道。
“将军以为当我主昏庸似陈瑀乎?”
昔年袁术初至扬州,无立足之地,欲攻阴陵却又担忧扬州刺史陈瑀发兵。
于是遣杨弘去寿春。
陈瑀竟然信了杨弘的狡诈之言,以为袁术当真无意谋取扬州,遂资袁术以粮秣。
随着袁术占据淮南,此事无意成了一个笑料,流传于天下。
至于驱逐吕布,这便更不可能了。
郭贡屡容吕布之肆意,正是为了防备曹操,如今眼见曹操攻梁在即,其人又如何愿意自废一臂?
一念至此,郭穆更是摇头。
“将军所求太过。”
“我主必不会允。”
曹操不以为意,注视郭穆,极为认真道。
“若郭豫州不予,那操便亲自去取!”
“待操十万兵马临梁之日,操倒也想看看,郭豫州能否再说个不字。”
迎着曹操之目光,郭穆一时竟再难出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