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想到了那日在浮石山的山洞中，她也是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令她惧怕的东西。

笛飞声脑海中响起李莲花的声音，待听他说完，便对着韶添云道，“韶姑娘，借一步说话。”

韶添云立马点头，也没问他要说什么，便跟着他出去了。

房中只剩小夭与李莲花二人。

李莲花斟酌着开口，“小夭，你从韶姑娘身上发现了什么？”

小夭木木的将视线转向他，“李莲花，我或许早就死了。”

李莲花一愣，垂下眸思索片刻，而后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的道。

“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夭，喜怒哀乐俱全。”

“是她将我从海边救起，我才能苟活至今。”

男人温柔又坚定的话语将她的神智一点一点拉扯回笼。

“那、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也到了这里？”

她眸中惧意尚未完全褪去，口中喃喃道，“我明明亲手将他杀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莲花脑中忽而闪过几个令他想起便会觉得揪心的画面。

他迟疑着开口，“他……是穿白衣的人？”

小夭错愕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在我失忆之前，昏迷的时候，我曾梦到过，梦中我看到他如何待你，也看到你用毒将他反杀。”

小夭忽然想起，他昏迷时曾颤抖着声音唤过她。

她只当他是被毒发折磨的太过痛苦。

没想到，他竟是因她而痛。

她吃惊于李莲花会梦到她曾经的事，也因他在梦中为她心疼而心生触动。

心中对于这段黑暗过往的阴影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对九尾狐妖彻骨的恨意。

身处异世，他还在处心积虑的打她的主意。

她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李莲花看出她眼底的恨意，他亦想将那人碎尸万段。

她那时不过是个稚童模样，却遭受几十年非人般的虐待。

焉能不恨？

梦中他无法帮到她分毫，但现在却可以。

他起身出门，找到正在与笛飞声闲聊的韶添云。

“韶姑娘，能否向你打听一些事？”

韶添云想起小夭把她脉时的反应，问道，“可是与听月楼有关？”

小夭脸色变得那么差，一定和毒有关系，她说能解毒，那便是与毒本身不相干，也许与下毒之人有关。

见李莲花点头，韶添云爽快道，“进屋说，我都告诉你。”

容玑行歪门邪道，将她们都当做练功的炉鼎，若是旁的人要问，她或许不会说。

但问她的是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他这样满怀大义的人问她，她一定倾囊相告。

就算来日容玑因此找到她，她亦无所畏惧。

大不了再死一次！

都有经验了还怕什么？

她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说到容玑对她动手时稍稍篡改了一些事实。

笛飞声听到她亲口说出送他下山后发生的事情。

虽然她仅仅只用了毒发、受伤这样的字眼带过，但他却觉得她那时一定伤的很重，重到听觅鸟会误判她已经死亡，所以才会哀鸣。

思及此处，愧疚便浮上心头。

“容玑之所以武功高强，都是因为她定期吸走你们的内力？”

李莲花若有所思的道，“可就算这样，她与阿飞交手，也不过平分秋色。”

“没错，我虽从未与她交过手，但我也能看出她根骨一般。”

韶添云一想到这么多年苦苦练功都是在为容玑做嫁衣，心中便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