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声望去,周围都是人,有老有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不知是谁在喊他。
孔庆也没心思多理会,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从怀里快速摸出一瓷瓶,在那昏迷不醒的男人胳膊上,撒了些褐色药粉,将白布又往紧拽了拽。
此时的杨圆也终于拉着杨睿明钻进了层层包围圈,见孔庆正要抬脚走。
赶忙上前急声道:“孔叔,可是刀伤?”
孔庆认出了父女俩,但他没空叙旧,扯出一抹苦笑,抱了抱拳:“对不住,孔某还有急事,先告辞一步。”
话落,便擦身而过,追上了前面的人。
“我们认识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他能治好您朋友。”
孔庆一愣,赶忙喊住了前面已经跑出几步远的大春。
杨圆拉着她爹跑上前,不等孔庆开口问,她就道:“时间紧迫,咱长话短说,您先去租个板车,套在我们骡子上,我带您去找大夫。”
“丫头,我们有马车,这就能走。”
杨圆也不废话了,和她爹骑上了大胖后,就在前面路口等着二人。
孔庆此时也是没了办法,去府城太远,二哥失血又过多,怕是坚持不到那里,县城的大夫又都看了个遍,无人能治得好,现下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这父女俩身上。
一骡,一马,疾驰而出。
平时骑着大胖,得一个半时辰回村。
今天却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当然大胖是跑不过马的,到最后,杨圆干脆坐在了马车车辕上带路,让她爹在后面骑着大胖跟着。
她虽然对马的品种不太了解,但孔庆他们这马,拉个小车厢,居然还能跑的风驰电掣的,这绝对的汗血宝马啊。
可感叹归感叹,但吐槽还是要吐槽的。
坐在车辕的她,不仅造得灰头土脸吃了一嘴土,还被风刀子刮的脸生疼,北方二月的风,还是硬的人牙痒。
她估摸脸不裂口子,也得吹皱巴了。
一路疾驰进了村后,路终于是平坦了,跑起来也没那么颠簸了。
远处刚从学堂出来的孩子们,看见马车上的杨圆,就兴奋了,一个个跟着车跑。
杨圆也不客气,省得她再去跑腿了,大喊道:“去叫陆大夫和杨浩到我家,快!”
孩子中,有跑得快的,听了这话,一溜烟的就跑去了穆瑾娘家。
今天杨睿明出门,托了陆大夫和杨浩教他们,放学后,陆大夫和杨浩就去了穆婶儿家。
杨圆带着孔庆绕到后门,不等她跳下马车开门,杨老头正好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正要去地里。
见大孙女和一壮汉正勒停了马车,那男人看着还有些眼熟,一时也没认出来,但没看到大儿子,就觉得不对劲。
杨圆跳下车后,就喊着他爷开门,车里有病人。
杨老头赶忙放下手里的木桶,回身将门敞开,侧身让马车进了来。
看着那车里跳下个男人后,回身又从里面打横抱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惊的他眼睛都直了。
不等他问什么,大孙女就带着人朝前院跑去。
那两壮汉路过他时,还朝着他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