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病人安放在推床后,又做了下简单的处理,就让他俩等着大夫来。
看着从院外一直滴答到厅内地板的血渍,杨圆顿觉心塞不已,肩膀一垮,唉叹一声。
认命的拿起抹布蹲身擦着。
当时只想着出血量那么大,估摸满府城,只有她弟能救,再不济给这人缝两针止止血啥的。
所以她才当时脑子一热,就把人带回了家,完全忘了陆大夫和杨浩合资盖的那小诊所了。
可就算当时想起要带去那诊所,也不能把人往村里带啊!
这要是因为一路疾驰奔波,伤势再给整严重了,到这儿后抢救不及时,这人一命呜呼了咋整?
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虽说她不怕摊上事,可怕连累爷奶爹娘和整个村子的人。
她可不想刚在这里安稳扎了根,又要举村挪窝,多特么闲得慌!
虽然与孔庆有两面之缘,但却不知这人什么脾性,更不了解什么背景。
要是待会人没救过来,还死在这里了,那这孔庆定然是会迁怒于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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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可真是蠢的可以啊,一看到钱就走不动道,真是掉钱眼了。
可,抛去钱的因素,自己真的能见死不救吗?
还有当初云辞那事,若没救回来,那李伯好歹在江湖混了二三十年,会不会半夜就集结一大帮子江湖中人,扫平了广安村?
佛问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数日间。”佛言:“子未知道。”复问一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饭食间。”佛言:“子未知道。”复问一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呼吸间。”
佛言:“善哉,子知道矣。”
生活在现代的她,没办法让自己做到对人命的视若无睹,罔若罔闻。
“丫头,你看我二哥这胳膊还在流血啊,要不然我还是重新包扎上吧。”孔庆急的原地踱步。
被拉回思绪的杨圆正要说话。
杨浩就小跑来了,扶着门框来了个紧急刹车,在外跺了跺脚,磕了磕鞋底的土尘。
但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推床上的病患。
“姐,你给做的加压止血啊?处理的挺不错呀!”
杨圆直起腰,在拖地的水池里,洗了洗抹布:“没啊,送来就这样的啊,啥是加压止血?”
杨浩去洗手池净了手,快速穿戴着一次性隔离衣,还不忘点头回着话。
“哦,以他这个伤势,不该只是出这点血,应该是路上给他隔一会就给松裹纱布了,这才让他生挺到这儿,这就叫加压止血。”
站在推床旁的两大汉,摸不清状况的看着那小孩从进门做的一系列事,眉头越皱越紧,这孩子干嘛的?
大春性子本就火爆易怒,二哥此时还危在旦夕,人都送过来了,却迟迟不见大夫来,现在又见个古怪孩子,说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这小暴脾气一下就炸了。
这人长了一副猛张飞外貌的脸,眼睛一立,拳头握的咔咔响,对着杨圆就怒道:“大夫呢!为何还不来?我二哥若是在这有个三长两短,我铁大春定饶不了你们!!”
杨圆被这粗噶的男高音,震的一机灵,啧!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还真是个不好惹的茬。
将抹布抖了抖,放回原位后,才面无表情的看向那‘猛张飞’。
“这是神医陆大夫的关门大弟子,您二位往旁挪挪,让他先给你们二哥看看,陆大夫马上就到。”
她好心带他们来看病,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吼上了,虽然这事总的来说,是她多管闲事,但多少都有些不爽这人态度。
大春还要在放两句狠话,被旁边的孔庆给拦了住。
对着杨圆勉强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呵呵呵...没事,我们不急,还是再等等那陆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