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流里流气就多流里流气。
易盼尧从一旁看着张婆婆的脸色变化,很努力的忍着笑。
扶尧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挡住身旁的易盼尧小声说道:“想笑就笑。”
“嗯。”易盼尧应了一声,便笑了起来,只是没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你算个什么东西,阿尧家的你别太过分了。”张婆婆气的一时不知要如何骂扶尧。
“我不是东西啊,谁跟你一样是东西啊,毕竟我是人啊,是东西的张婆婆。”其实扶尧也不太会骂人,可是她也不是人人拿捏的主。
张婆婆:“你…你…”
扶尧:“我…我…我…我什么我?要不要让你夫郎跟了我,我也给口饭吃的。”
跟在牛车后面的夫郎们自然也听到了牛车上的对话,此刻张婆婆的夫郎脸颊涨的通红。
顾鶄鹧长的本就好看,现在虽然穿的没有之前好了,可那么多年的阁主也不是白当的,气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哪怕现在穿的不好,可人往那里一待就和这些村里人不一样。
扶尧:“张婆婆啊,你看你夫郎好像还挺愿意的呐,那小脸红扑扑的,我甚是喜欢呐。”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张婆婆朝着扶尧这个方向的地上催了一口痰,愤恨的骂着。
扶尧:“我这张脸不美吗?不像你,肯定想要一张新脸。”
张婆婆:“你…你…你…”
扶尧一般不同这些人见识,这次她一还嘴让大家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张婆婆更是让扶尧顶的说不出话来。
“阿尧,下次出来估计咱们耳根子就能清净了。”同张婆婆斗智斗勇完以后,扶尧心情舒畅了不知道多少。
“阿扶下次别拿别人的夫郎开玩笑了,那夫郎回去不知道要挨多少骂了。”易盼尧还是挺担心跟着张婆婆一起出来的夫郎的。
“无妨!一个被窝儿里睡不出来两种人。”扶尧答非所问道。
“什么?”易盼尧差点儿吼出声来,知道扶尧说话没头没脑的,可当着这么多人她又在混说些什么。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她实话实说嘛,干嘛那么激动。
又晃晃荡荡了一个多时辰,牛车终于到了镇子上。
扶尧已经在车上晃的睡着了,她靠在易盼尧肩头睡的香甜无比。
扶尧本没有靠在易盼尧的肩头,一直从那点头磕头来着,是易盼尧用手把扶尧的头挪过来的。
“醒醒,到了。”易盼尧轻轻的晃了扶尧几下。
“这么快就到了?”扶尧坐在牛车上,看着已经站起身挡在她面前的易盼尧,手下意识的就环上了易盼尧的腰肢。
“亲亲我,我就起来。”此刻睡的迷糊的扶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起床就是可以这样的,她可以撒娇也会有人乐意哄她。
被扶尧搂着腰的易盼尧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他知道他应该马上推开扶尧,可是他身上的四肢好像不再是他的了,他的脑子也不会思考了。
扶尧见抱着的人不动,她耍赖皮地用头在易盼尧的小腹上蹭了蹭。
然而,易盼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还没等扶尧开口,赶车的大娘却先开了口:“你们两个还挺腻歪的。”
听到陌生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扶尧突然就清醒了。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易盼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天知道易盼尧现在的心跳的有多快,他生怕自己一张嘴,自己的心就从嘴巴里跳出来。
“我们要去哪里?”见扶尧一直往前走,易盼尧还是张了嘴。
“到了你就知道了。”扶尧在认真的找卖猪肉的铺子。
从街头快走到街尾,扶尧终于找到了一个卖猪肉的铺子。
看着铺子角落里那几盆的猪下水,扶尧嘴角微微上扬,今晚有好东西吃了。
扶尧:“来两斤五花肉。”
“好嘞,你看这块行不。”猪肉铺子的掌柜拿着一条上好的五花肉在扶尧眼前晃了一下。
扶尧:“可以,掌柜的,生意不错啊,这一早上出这么多猪下水。”
“是啊,今天买卖不错,就是可惜这下水不好吃,没人要。”掌柜语气中难免有些可惜。
“没人要?那最后会怎样?扔了?”扶尧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无辜模样。
“这年头儿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那里有扔的东西,一会案子上有空了,就端过来一、两文钱就卖了。”
“那现在卖给我吧,我都要了。”扶尧已经悄悄套了老板的话。
“姑娘要这个干什么?这个很难吃的,姑娘要是好奇,我送姑娘一副尝尝。”一下买两斤五花肉的漂亮姑娘,怎么会吃这些猪下水。
“我都要,你看看一共多少银两。”扶尧才不会说,她就是奔着这些猪下水来的。
“多给十文钱吧,这是十幅猪下水。”眼见劝不动,掌柜的也就不劝了。
“行。”扶尧爽快的给了掌柜的银钱,拿着五花和猪下水便朝着下一家走去。
“这猪下水确实不好吃。”离开猪肉铺子一定距离后,易盼尧才开口说话。
“没事,我做的会很好吃。”这可是猪下水耶,扶尧超级会做的。
“好。”易盼尧虽然没吃过好吃的猪下水,可是扶尧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她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
扶尧与易盼尧刚离开猪肉铺子不久便有人来到了猪肉铺子。
“掌柜的,最近有没有长得很漂亮的姑娘买大量的猪下水?”陆嘉虽然不理解苏子洋为什么要他排查猪肉铺子,可苏子洋说了他照做就是了。
苏子洋说:“大量买猪下水的人,一定要看到买这些猪下水的人长什么样子才行。”
“有啊,刚一个漂亮姑娘要了十套猪下水,刚走不一会儿。”肉铺掌柜指着扶尧同易盼尧离开的方向,热心的说道。
陆嘉一路问过来,本没有抱任何希望,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一下便兴奋了起来,朝着掌柜的指的方向跑去。
陆嘉虽不理解为什么,可这一刻就是觉得,那买了猪下水的漂亮姑娘,一定就是顾鶄鹧,是他的阁主大人。
只是陆嘉跑的太过心急,眼下也光注意拿着东西的年轻女子,完全没注意到刚刚走进一家粮铺的一男一女。
“掌柜的,二十斤白面,二十斤黑面。”扶尧不知道黑面应该叫什么面,干脆就直接说了黑面。
恰巧掌柜的也明白扶尧是什么意思,直接便给她称了面。
扶尧还要去买一些盐同其他调味料,便没在粮食铺子过多的停留,继续朝着下一间铺子走去。
刚刚跑过去的陆嘉,一直注意着手里拿着东西的年轻女子,但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刚刚粮食铺子走进去的一男一女的背影。
男子的背影他并不熟悉,可是那女子的背影实在太像顾鶄鹧了,陆嘉被脑海里的身影拖住了脚步,他要回去看一看,不然他难心安。
可当陆嘉跑回粮食铺子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那一男一女的身影了。
“掌柜的,刚才是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女子到这个男子来买了白面?”陆嘉想赌一把,顾鶄鹧的话一定会买白面。
“是啊,买了二十斤。”掌柜的对那女子的漂亮脸庞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人往哪边去了?”陆嘉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掌柜的领口。
对于男子这么大胆,掌柜的还是震惊了一下,虽说她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那边去了。”掌柜的指了一下扶尧她们离开的方向。
陆嘉松手,转身欲走,他一定要追上去,看看那个身影的主人是谁。
“你叫什么?”掌柜的抓住陆嘉的袖子,着急的问道。
陆嘉哪里还有心情回答掌柜的问题,他现在心里全是那个身影会不会是顾鶄鹧。
伸手直接拍掉了掌柜的手,朝着掌柜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掌柜的,你给的指的方向是不是反了?”一旁干活的伙计凑过来小声提醒。
“反了吗?我怎么觉得就是那边。”掌柜的笑的放肆又张扬,她就是故意指错的又怎样。
伙计一看自家掌柜的这模样,就知道掌柜的又拿陌生人取乐子了。
她家这个掌柜的阿,什么都好对人也不错,就是这个性情有点捉摸不透。
陆嘉跑出去追了好久,也没能再见到记忆中的身影。
“刚过粮食铺子时候看着像就应该进去看看,这下好了彻底错过了,不但没有见到买猪下水的女子也没见到粮食铺的背影,这一趟还真是亏了。”陆嘉在心里不停的埋怨着自己。
人们逛了半天的镇子大多都累了,有些人已经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困境。
“什么?”扶尧说的太突然,张婆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扶尧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后面的夫郎们指了一下。
扶尧也不是故意的,张婆婆的夫郎确实已经踉跄了好几次了,扶尧看着那夫郎真的马上就要摔倒了。
“贱蹄子,出来背个东西还勾搭人。”张婆婆说着骂骂咧咧的跳下牛车,朝着自己夫郎的身上就踹了过去。
本就踉跄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一脚,直接就被张婆婆踹倒在了地上,背篓里的东西更是摔了一地。
张婆婆买的豆子也从背篓里摔了出来,裹豆子的油纸被地上的石子划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豆子散了一地。
看着散落的豆子,张婆婆更加生气了,一脚又摔到了自家夫郎的肩膀上。
扶尧在牛车上看的眉头都紧蹙到了一起,当着这么多人都说打就打,这在家里更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了。
张婆婆的夫郎挨了打也不敢出声,默默的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张婆婆啊,豆子要滚到旁边地里了,还不快去捡。”扶尧是真怕张婆婆再给那男子一脚。
“还不快滚去捡。”张婆婆没有在打夫郎,气呼呼的坐回了牛车上。
“真是晦气死了,娶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张婆婆把人打了一顿依旧不解气,坐在牛车上依旧在辱骂自家夫郎。
扶尧其实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一想那人背后说易盼尧,扶尧选择了闭嘴。
尊重他人命运多舛,放下自身救人情节。
在这个每个人都饿的吃不饱的地方,那些豆子真的可以救活一个人的命。
其他人看那掉落一地的豆子,很多人都蠢蠢欲动的想去捡。
张婆婆的夫郎跪在地上,把土里的豆子一颗颗捡起来,小心的揣进怀里。
扶尧看的有一点点心酸,身旁的易盼尧却起了身过去帮着一起捡了起来。
易盼尧长得高,蹲在那里把张婆婆的夫郎挡了个严严实实。
扶尧能听到易盼尧说了些什么,却没有阻止,她同易盼尧的关系人们早就默认了,所以易盼尧去宣示主权,她也没拦着的理由。
过了半个多时辰豆子才被捡干净,张婆婆的夫郎还从地上看了又看,生怕哪里的豆子没有捡起来。
整个过程张婆婆都坐在牛车上一动也没动,只是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豆子。
“张婆婆啊,你这也没多爱你夫郎啊,咋还天天嚼我们家阿尧的舌头,是因为嫉妒么?嫉妒我家阿尧过的比你家夫郎好?”冷嘲热讽这件事,扶尧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不会。
“我不爱他怎么会带他出来。”张婆婆不满的低吼道。
扶尧:“爱他?让他走这么久陪着你?让他自己蹲在地上捡豆子?”
张婆婆:“大家都是这样的。”
扶尧看了看一旁的易盼尧,易盼尧轻轻点头。
易盼尧:“不爱的话怎么可能带他们出来,能出来去镇子上逛一逛,都是十分受宠的。”
易盼尧:“大部分夫郎都是同村的,可能到死都没出过村子。”
听完易盼尧的话,扶尧沉默了,她有些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理所应当。
她可能有些把现在的生活带入进来了,她忘了这里是古代,没有什么人人平等,除了吃饱过腹,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对不起啊。”扶尧朝着张婆婆和张婆婆的夫郎微微一笑,这一路是她不够大度了。
何必去计较呐,明明说不计较的是她,现在斤斤计较的反而还是她。
张婆婆哪里想到扶尧会道歉,她背后讨论人是她不对,可她却没想到反而被她讨论的人道歉了,张婆婆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张婆婆的夫郎从一开始就觉得扶尧是向着他的,现在扶尧又一道歉,对扶尧的好感直接拉满。
他低着头跟在牛车后面,脑子里全是扶尧道歉时候,微笑着的明媚笑脸,实在太诱惑!
闹剧结束,扶尧同易盼尧到了家,扶尧没有着急回自己房间去数碗碟,而是先去了厨房包馄饨。
易盼尧本不想让扶尧进厨房,可他拗不过扶尧,只能进来一起帮忙。
既然进来帮忙了,扶尧便让易盼尧负责剁肉馅,她自己来清洗猪下水。
这次的猪下水买的有点多了,她要一次全洗出来,做熟了放起来,现在天冷,能多放一点时间。
扶尧同易盼尧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而另一方却是另一种场景。
“哥,你干嘛呐?”见苏子洋迟迟没有出来吃饭,苏子沐找了过来。
“没...没干嘛。”苏子洋手忙脚乱的把手里拿的东西塞进怀里。
“哥,我们都想她。”猜到自家大哥是想顾鶄鹧了,苏子沐轻声劝着。
谁不想她呐,她失踪的这些日子没人不想她,大家的情绪也都很低落。
“大哥哥,陆嘉说他看见一个很像妻主背影的女子。”宁延一听陆嘉给尤三的汇报,立马跑来找苏子洋了。
大哥哥这些天,实在是太消沉了,他听其他哥哥们说,“大哥哥在这样消沉下去,妻主没找回来,自己的身体怕是会先垮掉了。”
“他在哪?”苏子洋一着急忘了刚藏进怀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苏子沐吓了一跳,“哥。”愤怒嘶吼。
从他大哥怀里掉出来的,竟然是一把沾了血渍的匕首。
一把扯过苏子洋的的手臂,手腕处果然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划痕不算太深渗出来的血丝还不是很多,可他要是在晚来一会儿,大哥的伤势还会这么轻吗!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苏子洋实在想不通大哥这是做什么,明明之前妻主也消失过,后来不也回来了,当时的大哥何曾这般过。
“大哥哥啊,你怎么可以自杀?”宁延本就小孩子心性,一看苏子洋这样立马吓得不轻,也顾不上说来找苏子洋的目的了,一溜小跑的又跑掉了,他要去找尤六,大哥哥可不能有事。
“别走...”苏子洋看着一下就跑远的宁延无奈叹气,他还没说妻主的消息,怎么就又跑了。
“你看,你把宁延吓得。”苏子洋语气平淡。
“大哥,你怎么可以...”苏子沐实在是说不出口,语气都带了哽咽。
“我没事的,你看这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苏子洋把自己割伤的手腕随意擦了一下,便坐到了一旁的小凳上。
他不会有事的,他之前问过妻主,是不是死了就会回到妻主原本的世界去,妻主当时也不确定,他就是想试一试罢了,万一可以找到妻主呐。
他真的太想妻主了。
“大哥,我们会找到她的,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如果你出了事情,无忧和无虑可怎么办,你可别指望我去教育,锦儿都够我操心的了,天天看不见个人影,清竹轩那几位师父都快比我这个亲爹亲了。”苏子沐没办法,只能把两个孩子搬出来了。
他有时也是羡慕大哥的,可以一下生一对龙凤胎,受一次罪直接两个娃,他要是想再要一个还要再生一次,妻主这么多夫郎合适才能在怀上。
“无忧和无虑还小,不会有事的。”苏子洋当然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可是妻主的笑脸总是更让他失去理智。
他记得妻主说过,他有些恋爱脑了,当时他不明白什么叫恋爱脑,现在他好像懂了。
可是关于孩子,是因为他们是妻主的孩子啊,因为有妻主他们才不一样的,没了他这个阿爹还是有更多的人陪着他们长大,可他这个阿爹只有妻主了。
妻主去的地方是他们不曾听闻的世界,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神往,如果妻主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还会回来找他们吗?
他不敢肯定,也不敢问其他人,他想自己去把妻主找回来。
“快点走、走快点。”苏子洋和苏子沐还在对视着,宁延拉着尤六已经到了房间。
尤六没有言语,只是拉过苏子洋的手腕看了看伤口,见了苏子洋的伤口,尤六抬头看了苏子洋几秒便低头开始处理起伤口来。
除了玩苏子洋的伤口,尤六拉着苏子沐出了房间。
尤六:“没事多看着你哥,尽量别让他独处。”
苏子沐:“我哥的伤很重?”
“伤口不重几天就会好,但是下刀的决心很重,别人都会有数道小口,或者会因为犹豫而不出血,我看了他的伤口,平稳整齐是下了决心的。”尤六从医这么多年,谁的伤怎么形成的,形成过程大致是什么样的他基本一眼就可以确定下来。
“我哥是真的想死?”苏子沐不敢相信,他那么开朗又温柔的大哥,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的想不开。
“多照顾吧!”尤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苏子沐的肩膀,轻声嘱咐道。
怀有死制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转变想法。
“你真的看清楚了?”苏子沐一回到房间,便听到大哥拉着宁延询问道。
“大哥哥,我都说好几遍了,我没有看见,是陆嘉看到了。”宁延的胳膊被苏子洋用力的抓着。
“大哥哥,你抓的我好疼啊。”大哥哥今天好奇怪啊,都弄疼他了。
“哥,你先松手。”看出来苏子洋的不对劲,苏子沐走上前松开了苏子洋抓着宁延胳膊的手。
宁延胳膊得以逃脱,用另一只手揉着自己被抓疼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苏子洋。
今天的大哥哥就是不一样,都不对他温柔的笑了。
“哥,要不把陆嘉叫过来仔细问问?”苏子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家大哥了,只能说些什么让大哥转移注意力。
“我现在就去找。”苏子洋如同疯魔了一样,突然回神过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大哥哥...”宁延见到这样的苏子洋担心的不得了。
没等苏子沐说话,就急急忙忙的追着苏子洋走了。
苏子沐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道身影,深深叹了一口气,一个两个的都总想着别人。
等苏子洋来到前厅,陆嘉已经离开了,苏子洋又跌跌撞撞的往尤三房间跑去。
“大哥哥,你跑慢一点,等等我。”宁延在后面边追边喊。
他实在是有些追不上大哥哥了。
苏子沐在宁延后面不急不忙的跟着,大哥现在在找人,就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院子里这么多人还有暗卫,他一点也不担心大哥的安全。
来到尤三的房间,屋里根本没人,苏子洋就如同脑子离家出走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其实他只要叫一下暗卫,便会有人告诉他陆嘉的准确位置。
“尤三不在。”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宁延,苏子洋抓着宁延的胳膊,一脸的不知所措。
“大哥哥不要着急,阿延帮你找。”妻主喊他的时候都会喊他“延儿”的。
苏子洋:“好,我们一起找。”
“哥,你冷静一点。”苏子沐跟在后面看着这两个人,头都要痛了。
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
“我要找尤三,然后让他找陆嘉,我要问妻主的消息。”苏子洋的条理很清晰,逻辑全对、说的也全对,就是全放在一起,就不太对了。
“哥,我们可以喊暗卫去找陆嘉,然后让陆嘉来找咱们。”苏子沐如同哄自家的小朋友,一点点解释起来。
“对…对…找暗卫…找暗卫…暗卫找陆嘉…陆嘉找我。”听了苏子沐的话,苏子洋就神叨叨的开始碎碎念起来。
“找暗卫…找暗卫…找暗卫…”嘴里嘀咕着找暗卫,苏子洋又要一溜小跑的离开。
苏子沐眼疾手快的拉住要跑开的自家大哥,“哥,你干嘛去?”
“找暗卫!”暗卫在他的院子里,他要回院子里去叫暗卫。
“哥,暗卫跟着咱们的。”苏子沐要被这样的大哥折磨疯了,大哥这是傻了吗!
“在哪里?暗卫。”苏子洋本是询问苏子沐暗卫在哪里,谁知听了苏子洋喊声的暗卫,直接跳下树站在了苏子洋面前。
苏子洋:“找陆嘉,让他来找我,马上来,现在就去。”
“是。”暗卫整个人还是懵圈的状态,他还没行礼呐,却已经被安排完任务了。
陆嘉来的很快,他本就想同苏子洋说一下刚才的事情。
“大夫郎。”陆嘉进门行礼。
“起来,在哪里看到她了?”陆嘉还没行礼完,苏子洋已经飞扑到了陆嘉身旁,抓着陆嘉的手臂。
“在边界外的镇子上,只看到了背影,没有看到正脸。”说到这些,陆嘉也后悔不已。
“怎么会在那里见到?”一听不在国土里,苏子洋瞬间被失落灌满。
妻主没回自己的世界,去了其他国?
他完全不敢相信。
“在什么国?”还是苏子沐要略微冷静一些。
“蚩国。”陆嘉回答的很简单。
陆嘉不能对夫郎们说太多,他这次去也是为了青竹轩的任务才去的,只是忙完了任务他又找的阁主。
“哥,妻主会在蚩国吗?”要是妻主在的话,那么近的地方,妻主怎么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苏子洋机械的回答着问题,他的脑子里却在想其他事情。
妻主没有马上回来是不是因为妻主遇到了其他问题,陆嘉跟妻主那么熟悉怎么会第一眼认不出来妻主,妻主是不是又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所以现在的她没有办法立刻回来。
苏子洋的脑子里简直想了无数种可能,和刚刚那个去哪里能找到陆嘉的人,完全判若两人。
“你在哪里碰到她的?我们再去一趟。”既然能碰到一次,肯定还能再碰到。
“不行,年后朝廷往外散了很多鱼饵,万一让任何一个鱼饵看到你们其中一人,都是很大的麻烦。”陆嘉果断了拒绝了苏子洋的提议。
他们暗卫可以随处跑,可这些夫郎们不可以。
“我们不能去吗?”刚刚有一丝希望的苏子洋,瞬间整个人颓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暗了几分。
明明离得那么近,坐马车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到,可又那么的远,远到他永远也去不了。
“我去。”沉默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来人身上穿着斗篷看不清相貌,声音也是苏子洋等人第一次听到。
“一哥。”陆嘉行礼跪地。
苏子洋同苏子洋和宁延三人对视,不认识来人,从来没见过。
“见过各位夫郎,在下尤一。”尤一抱拳行礼。
尤一到尤十,苏子洋这些夫郎们其实并没有全都见过。
尤三是夫郎,大家虽然不能天天见面,可同为夫郎的身份,让大家莫名更亲近一些。
尤二、尤五、尤六是见过多一些的,尤六最近住在府上更为熟悉一些。
尤四、尤十见过几面,但是都没有较多攀谈过。
至于尤一、尤七、尤八、尤九真的是几乎没有一点印象,尤一的话更是今天第一次见面。
“一哥,你怎么来了?”自从老阁主离去,陆嘉就很少见过尤一了,现在见到尤一还是很开心的。
尤一没有说话,默默的看了陆嘉一眼,就这一眼看的陆嘉后背发凉瞬间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
“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三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尤一开口就是冰凉的话语,让陆嘉如坠冰窟。
陆嘉太久没见过尤一了,差点就忘记了尤一是最守规矩的,也是最讲规矩的。
老阁主还在的时候,便把一哥说给了那时还不是阁主的顾鶄鹧,可因顾鶄鹧家里有了大夫郎,没大夫郎的同意一哥说什么也不同意嫁,哪怕那时大家都看出来一哥心里有顾鶄鹧。
可因老阁主的离去,尤一又是那个跟老阁主时间最久的,伤心过度便去闭关修炼了。
当时不管大家怎么劝,尤一都执意离开,自己去找地方闭关修炼,至于尤一去了哪里陆嘉是不知道的,尤二到尤十也只有一人知道。
“去领罚。”见陆嘉站着不动,尤一清脆开口。
“是。”陆嘉离开。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尤一看着苏子洋、苏子沐和宁延三人,在心底想着原来大夫郎是这样容貌的一个人。
尤六:“大哥。”
尤三:“大哥。”
听陆嘉说尤一来了,尤三和尤六从两个不同方向赶来。
“人是怎么不见的。”没有寒暄、没有问候,尤一单刀直入。
“大哥。”尤三跪在地上嘴里喊着尤一,却在偷偷朝尤六使眼色。
尤六自然是看到了的,可他也怕大哥啊,尤六挺了挺脊梁跪的更标准一些。
他跪的这么好,一会大哥生气了,抽三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连累他才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三哥安心去吧!”尤六在心里恨不得给尤三把牌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看他人就自己回来了?”尤三的小动作尤一怎么可能看不到。
“你们是不是离开暗卫营太久了,忘了里面的规矩。”尤一坐在那里,话虽不多,可听在尤三和尤六耳里,都是冰冷刺骨的回忆。
他们深知大哥生气了,可他们不敢去哄,大哥生气的时候只有顾鶄鹧敢在大哥的雷区蹦跶。
“去领罚,陆嘉领罚完让他来找我。”尤一说完不等尤三和尤六开口,对着苏子洋抱拳行礼,便离开了房间。
“大哥,我没做错事情啊。”尤六不敢起身,可嘴上却很诚实的喊了起来。
“不规劝、不阻止,加罚。”本来罚一顿就好了,现在要罚两顿了,尤六直接整个人趴到了地上生无可恋。
宁延看着如此的尤六小声嘀咕了起来:“六哥哥,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事还顶妻主几句,原来也有害怕的人啊。”
“多和大哥接触你就懂了。”尤六扔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赶紧去领罚了。
万一去慢了让大哥知道了,又要多罚一些了,他现在年龄大了,可经不起罚了。
“大哥哥,刚刚那个人很可怕吗?”宁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转头去问苏子洋。
“我也不知道。”苏子洋也没见过尤一,不知道尤一是什么处事风格。
“哥,那我们还找妻主吗?”苏子沐看向自家大哥。
“先看一下尤一找的结果吧,别到时候我们去了添乱,给修鱼去信问问他那边什么样了,但是别告诉他妻主的事情,我们也要做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知为何见过尤一以后,苏子洋莫名就变得冷静了起来。
苏子洋总觉得那面罩下的人,对他们虽然面上很是恭敬,可里面透露出来的不屑又是那么的强烈。
… … …
扶尧洗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买来的猪下水全都清洗干净了,她现在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这水也太凉了一点,兑着热水用都洗的她开始手疼了。
中间易盼尧要洗,扶尧没让他沾手,理由是这东西有些味道她一个人来就行了。
其实是水太凉了,扶尧不想让易盼尧碰。
等扶尧刚准备进屋休息一下的时候,易宝和她娘找了过来。
“有事?”易宝拦在扶尧门前,不让她进屋。
扶尧还以为是易宝动了她的碗碟,所以也没有太着急,想看看这母女准备作什么妖蛾子。
“分家。”易母在扶尧身后淡定开口。
“啥玩意?”扶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分家。”易母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这次还没等扶尧开口,易盼尧便开了口:“不行,为什么分家。”
扶尧没有开口,她其实觉得分家还挺好的,那样一个娘,一起生活还不够生气的。
易母:“你姐要考科举,必须分家。”
“为什么考科举就要分家?”扶尧不理解,是怕考上了沾她姐的光?
易母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易盼尧。
“母亲,不能分家。”说着易盼尧抽泣着跪在了地上。
“必须分,现在就分。”易宝见易盼尧跪下反而态度更加强硬了。
“考科举为什么要分家?”扶尧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你考上考不上都不知道,怎么考之前就开始闹分家了。
“分家了,哥怎么办?”易盼尧跪在地上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哥?”扶尧真是听的一头雾水。
“归你。”易母还没开口,易宝又抢先说道。
“我!”易盼尧下意识的看了扶尧一眼,他怕扶尧不同意。
扶尧看见了易盼尧望过来的眼神,可是这次扶尧没有说话,她不是沉的住气了,而是她问了也没人回答,她还不如自己看发生了些什么。
“他会影响我科举,必须归你,立马分家。”易宝斩钉截铁的做了决定。
她才不管易盼尧同意不同意。
“起来吧,和我说说什么哥?”扶尧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易盼尧。
“明早给我说详细的分家流程,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弄明白。”扶尧推开挡在门口的易宝,拉着易盼尧进了房间。
“你有哥?”进了房间关好房门,扶尧直接开口。
她在这个家生活了也有些日子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哥哥,更没听任何一个人说过什么关于易盼尧哥哥的事情。
“嗯。”易盼尧轻松应着,算是给了扶尧回答。
扶尧没说话静静等着易盼尧继续往下说。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漫长又难熬。
哪怕易盼尧的心都紧张的快跳出来了,时间也只过了一盏茶那么久,可这一盏茶对易盼尧来说漫长的度秒如年。
易盼尧坐在那里,耳中除了自己紧张到不行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扶尧耐心的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易盼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嗯了一声再也不开口说话。
扶尧可看不出来易盼尧是不是紧张到不行,她只知道她问了半天,等了半天,易盼尧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字。
突然扶尧就升起了满满的无力感,就好似你有一肚子话想说想去沟通,别人却觉得你是牟足了劲儿准备吵架,于是你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理你,又或者简简单单几个字就把你打发了,本来只想平心静气的聊一聊的你,心中怒气横生,口中也不再温柔耐心,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更重要的是,事后这件事还要归结于错误在你。
明明是耐心沟通交流,最后却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泼妇!
“你要是没什么想对我说的,那就你自己决定分家的事情吧!”扶尧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虽然她现在烦躁的不行,可还是耐着性子平静的开口。
既然别人不准备对你交心,那这种是非之地也就不必停留了。
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来内耗自己,何必呐!
重活一世,先学会爱自己吧!
只有自己足够爱自己,才有资格要求别人爱你。
拍了拍易盼尧的肩膀,扶尧转身继续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这住了一段时间的小屋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好像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衫也没有其他的物品了。
这里还真是没有什么她生活过的痕迹,看着地上刚送来还没派上用场的碗碟,扶尧不准备把它们拿走了。
不在这里生活了,这些东西也就不需要了。
离开这里她终究也是能活下去的,只是做生意不会成为第一件事了。
“别走。”扶尧这边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易盼尧才后知后觉的开口。
扶尧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起身走过来的易盼尧,没有答话。
“我哥在厨房旁的小屋里。”易盼尧的声音很小,语气中还掺杂着一些颤抖和无奈。
“不想说就别勉强了。”看易盼尧说的如此勉强,扶尧也没了想了解这件事的心情。
既然早晚都是要说的,最开始问的时候就敞亮的说出来多好,非要把一方的耐心消磨殆尽,在勉为其难的去说,真的很给人添堵。
扶尧刚刚散去的怒气,不知为何又一点点的汇聚了起来。
“大哥,不想说就麻烦你不要说了,她的乳腺也是乳腺啊!”扶尧在心里疯狂宣泄吐糟、仿佛这种方式才能让她疏散心中的怒气。
既然是心里的伤疤,那就请不要揭开了。
“我哥到了嫁人年龄,可他没有妻主家里人才不敢提起他,如果有人知道他还在家中会被抓去充当军妓的。”
“我哥人很好性子也温婉,村里很多女子倾心于他,阿母也准备在村里把哥哥嫁个好人家多要些喜银,可哥哥在一次外出中遭遇了不幸。”
“男子本应极少出门的,可家里要干的活实在太多了,哥哥心疼我就同我一起干活,我年龄小也不到嫁人的年龄,对我的约束便更加宽松了一些。”
“都是同村的人,开始哥哥每次外出还比较警惕谨慎,可次数多了哥哥也就松懈了,对同村人的防备也就少了些许。”
“可人啊往往就是如此,能祸害你的偏偏就是熟悉你的人。”
易盼尧坐在扶尧床榻旁的小凳上,自顾自的回忆着。
好似说给扶尧听,又好似在忏悔着些什么。
“因为阿母对我太过严苛,哥哥总是私下里哄我安慰我,于是我同阿哥也是最亲的。”
“每次我对哥哥耍赖偷懒,哥哥都会默默的把我那些活也都干了。”
“日子一久时间一长,我就有些理所当然了起来,本应是我同哥哥一起外出干的活我也贪玩偷懒不去了。”
“可我的贪玩终是害了哥哥。”
说到这里易盼尧突然哽咽了起来。
扶尧坐到小凳旁边,轻轻拍着易盼尧的后背。
这种时候扶尧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去安慰的话比较好,年少无知谁不爱玩,谁又敢说自己从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虽然后果可能是无法挽回的,但真的不是因为知道事情会这样才偏偏去做的。
年少的无知给别人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可却也困其一生无法从悔恨之中走出来。
“那次外出干活哥哥深夜未归,阿母着急的不得了,问我为何不跟哥哥在一起,问我哥哥去了哪里,我回答不出来。”
“阿母出去找到半夜也没有找到哥哥,她又不敢声张让村里人一起找,万一找不到哥哥,一夜未归的哥哥就算后面回来了,也没脸在活下去了。”
“我同阿母就那么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哥哥。”
“当时我们就觉得哥哥应该是遭遇了不幸,而这不幸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哥哥被人关起来了。”
“当时的哥哥实在是太过于扎眼了,长得好性子温柔,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太过让人惦记,村里很多女子都同阿母讨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