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知晓夷染才是西戎王赫斯赞的女儿,知晓夷染与她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只是为了给她谋利,他装作不知罢了。
“拜你赐教。”灼染冷冷还击。
李聿猛的上前控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睁开眼看他。
灼染带着对他的嫌恶,始终不曾睁眼。
切腹之痛刀刀切割要害,他真真快要疯魔了,终是不能表露:“谁说染儿死了,她没死,还有一息尚存,我要请天下最好的神医救活她。”
睁眼与他对视,灼染空洞的眸溢出了一缕牵挂。
李聿冰如寒潭的眸潜伏了一丝得意。
“你要做什么?”她隐隐猜出了他的用意。
“赵灼华,朕要让你心服口服。”他邪佞的笑了。
灼染担忧更甚。
“朕的皇后就是聪慧,一眼便看穿朕的用意。”李聿勾着手指,骨节分明的指背划触着她的脸颊,慢条斯理的继续道:“你想方设法送走了你的血亲,朕自然有办法将其乖乖召回,又何须耗费人力派人搜罗?”正如当初她从雁门关出走后乖乖回宫一样。
“李聿,你敢动他们,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你敢做鬼,朕不介意让他们陪你一起做。”
灼染被扼住了软肋,恨恨的瞪着他。
静默,相对无言。
李聿临走时甩下一句话,他说:“染儿死了,我要你余生都活在赎罪当中。”唯有他自己清楚,只不过是他将她绑在身边的借口之一罢了。
灼染呆怔的坐在那里,手握成拳,心也跟着拧了起来。
她暗暗祈祷阿兄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只要带着长意远走高飞,她便无软肋,亦无后顾之忧。
当初为确保阿兄与长意长笙的安危,她在谋划之前就已叮嘱阿兄带着长意离了宫,后来在她的游说下,李聿命百里阎寒与南宫诫等人前去保护长意,她以不放心为由命长安宫的福香与瑞枝也跟了去,在赶去连理小筑即将实施射杀计划的那日早晨,她又暗中命采薇采荷与采风三人在小章桂的掩护下带着长笙暗中离宫与阿兄会合。
她与阿兄商定,若她无信万不可回宫,只管带着长意与长笙以易容之术避开百里阎寒,离开大齐。
阿兄答应了,临走时,他不舍的抱了抱灼染,叫她一定要万事小心。
她笑着安慰阿兄,保证一定会赢,让他们离开不过是微乎其微的下下之策,待事成她飞鸽传信召他回来。
如今她输了,阿兄与长意长笙兄弟俩必受牵连,李聿会像处死迟晁二人那样处死他们,皇子又如何,他岂会在乎?日后纳女人进宫,她们会前仆后继争抢着为他开枝散叶。
他最是清楚捅她哪里最为致命,所以她要拿她的血亲与孩子开刀,让她终日活在悲痛之中,让她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的活着。
灼染害怕他们落入李聿之手。
她心神不宁的起身,看着分别端着膳食与保胎药的紫苏连翘二人,请求她们解开她脚上的铜链,理由是她想在院子里走动一番,多活动筋骨可对胎儿生长有利。
连翘与紫苏面面相觑,颇有为难,最终连翘上前回道:“娘娘,开链的钥匙在圣上那儿,容奴婢请示圣上。”
灼染心知无望便摆手作罢,心恨李聿实在阴毒狡黠。
可阿兄他们怎么办?李聿定会利用死去的夷染引阿兄与孩子现身。
她本想飞鸽传书让阿兄切莫掉入圈套,可双足被榻上固定的铜链死死束缚,她无法走动。
该如何是好?
“娘娘,向圣上服个软吧。”连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