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跃跃欲试:“为什么啊?”
白发妇人似着生气地拍了一下杜娟的头,然后慢慢坐下。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大概是六七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整天屋前屋后割着猪草,农忙时捡捡杏花,在田地里厮混的小孩。”
“那个时候,在现在闹鬼的那地,也就是靠近池塘的那个染坊,在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染坊,甚至连染布的池塘都还没有。”
“那里住着村里唯一的一位孤僻的瞎子先生和他的女儿,也就是你们说的针娘。”
“瞎子先生虽然性格孤僻,但是为人刚正不阿,而且教书育人也是一等一,所以平素我们都很尊敬他。”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逢年过节,几个去上公塾的小孩都会结伴一起去先生家中送上几点微末的节礼,先生每次都不收,但都会给我们几块饴糖,让我们自己去玩。\
“而遇上先生不在的日子,就是那位针娘来招待我们的。”
“针娘可是生得极好,俏丽的脸蛋加上温柔的性格,以及那一手闻名乡野的绣活,还没有出闺踏亲说媒的人就让先生不胜其扰。”
“我们当时也很喜欢这位温柔似水,勤俭持家的美丽姑娘,还一度觉得只有天上的天神才配得上这种女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热疾,先生撒手人寰,只留下了针娘一人独自维持,不过人家也是奇女子,像是河边的蒲苇,虽然长在水边,但心气和实打实的能力却也不低。\
“在她那一手绣活的操持下,加上深受先生帮扶的乡亲们明里暗里的帮助,针娘的生活倒也过得下去。”
“我们也在成长,那个时候,我远去外村的邱庄学一手酿酒的手艺,常年不在村内。”
“只是听说,在某一天针娘洗布的河边,她遇到了一位偶然路过此地的清俊书生,两人可谓是般配无比,书生俊美,针娘温柔,两个人琴瑟和鸣,一下就成了村子里无人不知不讨论的话题。”
“说来那书生也是奇人,一口舌灿莲花的唇极口话,愣是说得那些强烈反对,认为他是登徒子的妇人姊妹哑口无言,反而认为他温良恭谦,一下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我没有见过这位书生,但也听过关于他那绝佳口才和三寸不烂之舌的传闻,也知晓我们这杏花村,多了一位能说会道,一双嘴皮凌厉风流的俊美书生。”
“两人举案齐眉,婚后琴瑟和鸣,过着人人都羡慕的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惜,这个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有次,一位张嫂在路过针娘家时,撞见了两人激烈的争吵,然后也就是那次之后不久,那个书生就消失了。”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
“村子里人人都愤慨,都觉得定是这书生薄情寡义,满口仁义道德,最后干出这人面兽心的事。”
“但.......针娘面对这些明里暗里的话语,也只是说书生没有走,一直在她身边。”
“久而久之,我们怕她神伤,就也不再提起此事......”
“直到过了十余年,针娘因病去世,我们在收敛她的尸骸时,无意间发现了床下的暗格。”
“暗格?”边易寒和顾林对视一眼。
“对。”
苍老的妇人闭上眼睛。
“那是半开的棺椁,里面填满了细腻的石灰粉末,一具看不出形状的尸骸被填的整整齐齐,安放在里面。”
“血肉已经干瘪,形销骨立也看不出身形,唯独那双嘴......”
“被细腻的针脚,一针,又一针.....”
“缝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