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看着掌心中横躺着的精致木盒,逐渐回过了神。
梦里,可怕的怪物犹在眼前,而他以为的“始作俑者”却获得了他的全部信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来人,将国师拿下!”
一句话掷地有声,八字胡都颤了几抖,惊动整个朝堂。
退后的舞女歌姬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连心腹大臣也不敢触怒国君的圣颜。
国君却尤其解气,如今这里正是他的主场,整个合安国都是他的,并没有什么可怕而凶残的怪物。
梦中的遭遇令国君后怕不已,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警示。总有人打着“长生不死”的名号,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将毒药送至他的口中。
杀鸡儆猴,国师必须严惩!
然而,国师的笑意只在嘴角僵硬了一瞬,随即便绽开一个更为狂妄的笑。他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霁凉,只露出一半的眼珠,显得意味深长。
国师掸去玄衣上铺散的太阳光,径直走到国君的对面。
鲜亮的紫色在华袍上逐渐淡去,顺便还抖落了一地乌黑发亮的毛。
他的目光好似大型的食肉动物,贪婪地紧盯落单又弱小的猎物,杀意在眸中迸溅,国师再也不用虚伪地假装自己。
“陛下好生无情呐,您吃了我的这么多丹药,竟然还会疑心我对您的忠诚,如今,更是要取我性命?”
国师咧嘴一笑,比任何时候都要妖邪鬼魅,他似乎有一点惋惜,却也没有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因为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大太监孙福全眼疾手快,以肉身之躯横在国君的面前,口中朗声喊道:“护驾!护驾——”
国师满不在乎,慢条斯理地后撤一步,“善解人意”般主动走下台阶,拉开距离,却正巧落入了禁卫军的包围圈中。他的口中发出一声嗤笑,抬手击掌为号,华贵的衣袍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波光粼粼。
“自不量力。”
群臣只觉后背一凉,浓密的胡须随风吹动,身后居然就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个魁梧挺拔的士兵。
他们穿着亲兵的精锐盔甲,手拿合安国的最强之盾,本该将国君护卫周全,对他忠心耿耿。可腕间藏着的利刃,却对准了为国家殚精竭虑的大臣!
白鹤一定是能认出这些“叛徒”的,他转头错开亲兵们如死鱼一样的双眼,白鹤无奈抱怨:“怎么又是这些血魔?”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血魔显然是不屑于动手的。
利刃架在脖颈之上,冰凉的鼻息喷洒在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冒出多不胜数的鸡皮疙瘩。顺便,它们的口中还溢出了“呵呵”的威胁声。
而武将和侍卫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血魔本就不知疲倦、不闻伤痛,哪怕躯体上早已皮开肉绽,却依然坚挺。手中的最强之盾,又能一次次灵活地抵御反抗和攻击。
所以,双方近身搏斗,凡体肉胎又怎是炼化过后,血魔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