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裤腿上沾了不少潮湿的尘土,脚踝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斑驳的死皮。“小爷”松了口气,此番行动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不过是个少年,前些日子将将长出了几根胡须,少年便仔细打理着,生怕这得来不易、象征成熟的标志突然哪天就暴毙了。
少年是个泼皮无赖,皇城大街上谁见了他不要吐上一口唾沫,喷溅在他身上的唾沫星子估计都能汇成一块水洼。
早听说今日是花朝节,他才不管。他巴不得这样的日子再多一些,因为街上无人,城中无人,他那悟来的小偷小摸的本领终于可以尽情发挥。
想到这,他又在衣摆上擦了擦手,忍不住摸摸口袋中的沉甸。叮叮当当、鼓鼓囊囊的,全都是他的宝贝。
少年乐开了花,心满意足地搜寻起下一个目标。
朗朗白天,尽头泛着微微的蓝色,是泼皮少年最喜爱的天气。
他一把扯下商铺门前挂着的鲜红绸缎,才不会去管随之带来的那些后果。
绸缎光滑细腻,他那满是冻疮的双手居然都会勾出绸缎上的细丝。
少年嫉妒得不行,也贪念徘徊在指尖的触感。
眼珠子灵活一转,听说王公贵族的府邸里到处都有贵重的东西,听说那里就连林间小道都是用玉石铺成的,少年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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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仙君与青龙星君分开行动,去往王公贵族的府邸不可避免地要经过皇城大街,四面扬起的红绸缎猎猎作响,街上少了人气更添一分诡秘。
白鹤望着门前飘扬的绸缎,灵光引着他一一数了过去,一条、两条……八条,怎么还少了一条?
他犹疑地站在那个少了红绸缎的商铺前,凝视着斑驳的木门。热油蒸汽使其油光发亮,几条深刻的划痕却怎么也无法穿过实心的木头。
如他们所预料,缺少了一条绸缎后,门前的那块阴气竟神奇地消失了!只有绑住绸缎的把手上仍旧残留有焦黑的烧痕。
丢失的红绸缎去哪儿了?
皇都已被阵法封锁起来,就算绸缎再怎么遗落,都一定还在城中的某个角落。若是被人捡了去……
白鹤仙君烦躁地啧叹,温文尔雅的他鲜少这样。
“你去追查绸缎的下落。”白鹤随手点了身后的一位天兵。
当务之急是要排查城民家中作为阵眼的树木,从源头上堵住魔兵的入口,以免酿成大祸。
至于丢失的绸缎,只能祈祷它随风飘落在空旷的地方,倘若真有不幸发生,那也希望卷入这场不幸的人能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