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本想过两天再出门,可眼前翻来覆去都是子夜文殊的样子,她连夜赶到千渠,只想立刻马上见到人。
她如愿以偿见到了人,满腹委屈被他这样看着,更加止不住的眼泪。
天地之大,好像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我看了你继任大典的留影。”
闻莺终于知道他的怒火哪儿来的了,“我曾经帮过他,这是谢仪。也不会独占这个秘境,已经商量过了日后拿出来一起历练弟子。而且,”
因为和离的事,总有人对她另眼相看,闻莺都快烦死这些封建思想了,她收就收了,凭什么还要跟别人解释?
话说到这儿,闻莺觉得自己兴致已尽,她想来见他,见到了,说话了,再待就要发生不可预测的事了。
子夜文殊挺好的,他修冰魄诀灵台空明,明显比她离开的时候淡漠了许多,这个缺点如今成了优点。
只等日后再补全就好。
闻莺擦干眼泪,收拾身上的衣裳。
她平静下来,如庭院里的积水滩,骤雨停歇,只印照着云朵飘过,“抱歉,这次是我失礼了,以后不会了。”
“你师父要你跟我结为道侣,是为了让你补全心法。”
这个念头在子夜文殊心里盘旋已久,琴仙看到了将来却不说明,让他们成亲,由他们和离。
闻莺曾经在信里说过,七情诀隐患已除,让他不必担心她情绪失控。
今日一见,她果然跟以前不再相同,跳脱的性子也消失了,也不会一刻不停的走神了。
闻莺没想到子夜文殊会这么想,不过她确实是因为他的感染才学会了安宁。
捏着手娟轻声低语,“我不清楚。”
子夜文殊相信闻莺的话,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秘密,想到这里,他何必纠结这些烦心事?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的心意了。
以前能神魂交融的道侣,不是一直都可以。
若是生了其他心思,自然再也无法做到。
子夜文殊抬起她的下巴去亲她,闻莺被他吓了一跳,仓惶后退,刚才他还气得不行。
如今不光吻她,还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她神魂交融,太离谱了!
子夜文殊抓住她推拒的手,难掩心伤,闻莺不愿意。
是不愿,还是不能。
闻莺被他的目光看得心慌,手也被他捏的生疼,“那个,”
“开紫府。”
“你”,这是夫妻之间的亲密,可是他们已经和离,她倒是无所谓,但子夜文殊在违背自己的原则。
“闻莺,证明给我看。”子夜文殊打断她的解释。
证明什么?
他们分开得太久了,久到他们之间已经生了隔阂。
“回房间。”
闻莺眉目倦怠,满面都是刚才哭得伤心的红晕,整个人也萎靡不振。
子夜文殊无限后悔自己刚才为了试探她,表现出的冷漠。
想说些什么,可她已经走了。
推开门,闻莺踩在软绵的地毯上,才发现自己居然光着脚这么久了。
淡定的叫子夜文殊先坐,她去换件衣裳。
莫生气,现在的子夜文殊,他叫子夜.一根筋.文殊,也别难过,高岭之花哪是这么好采的?
啧!姑奶奶我啊,一定把他调教的明明白白!
巨大的镜子面前,闻莺脱掉身上的衣裳,眨着眼冲镜子里的丽影抛了个飞吻。
卧室里,子夜文殊有些压抑的推开窗子,他只想知道闻莺是不是依旧和以前一样,是不是跟他一样。
只是看见这个院子,就想起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的曾经。
他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并不孤单,也不懂孤单。
直到闻莺离开,子夜文殊才真正明白,那只无所不能的猫,为什么会因为哭泣而死亡。
它不是生无可恋,而是活在记忆里苦苦煎熬,被求而不得折磨到绝望,自愿放弃永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