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要是生了他念，他不会再让她离开，除了宋潜机没人知道他们见过面，只是...万一闻莺恨他该怎么办？

凉风带着水汽迎面而来，庭院里有一颗桂树，他曾经在这里痛彻心扉。

直到一声传音入耳，把子夜文殊从回忆里叫醒，：我在隔壁，不小心扭伤了脚，你过来一下。

子夜文殊没来过这里，推开门的热气扑了他一脸，浴池里热气升腾，跟外面的春寒比起来，热得让人有些不适。

闻莺迅速收起眼里的笑意，痛苦呻吟一声，“屏风上有浴巾，你拿给我一下，疼得很。”

子夜文殊伸手取下这条宽大的棉纱浴巾，静心，闻莺跟他之间半点隐秘也没有，递个浴巾，扶她一下算什么？

闻莺靠在池子边上，长发像黑纱一样飘在水里，子夜文殊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

循着记忆走到她身边蹲下，“可还好？”

闻莺摇头，“好久没来，我都忘了这里有个台阶，疼死了，你扶我一下。”

子夜文殊伸出手，在闻莺触碰到他的时候，无意识屏住了呼吸。

闻莺笑得不行，就这？

子夜文殊刚想扶她起来，就措不及防的被一股大力拉下水。

池子里水花四溅，子夜文殊迅速稳住身形，浑身已经浸在了水里，眼睫上还挂着微小的水珠。

他睁开双眼，闻莺正双手圈住他脖子，柔软的躯体贴在他身前，“院监师兄，刚才不是还要跟我神魂交融吗？怎么不敢看我？”

笑颜如花，近在咫尺。

子夜文殊心跳不止，手足无措地想要推开她，“你没事？”

闻莺越凑越近，像是马上要吻上来，子夜文殊使劲推开她就要离开浴池。

这副嫌弃的样子，感觉跟她霸王硬上弓似的，闻莺也冷淡起来，“你知道吗，这里有个传送阵，你一出门，我马上跑路回仙音门。”

子夜文殊动作一顿，闻莺迅速凑上去亲在他脸上，“唉~你乖乖的跟我一起洗个澡，不然我绝不配合。”

子夜文殊分不清她说得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就像这水面上笼罩的雾气一样，变幻无常，如果不是神魂接触，他永远也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好。”

这么简单就同意了？闻莺准备的许多招数都没用呢？她撅起嘴，马上变成笑容，“我帮你呀。”

“不必。”

“别客气，以前你都防着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子夜文殊皱起眉，无情的扒下她的手，“你过去。”

闻莺也没继续缠着他，怕把他惹急了，转身去拿香膏放在池边，“给。”

她刚刚下水，现在也想舒舒服服地泡澡，昨晚冷死了。

很想听曲子。

她有这个宝贝，还是在北风城的时候做的，几经改良，里面又增添了好些歌曲。

子夜文殊跟她各在池子的两边，离她远远的，他有些不自在地脱掉湿透的衣裳，怕她捉弄，可眼神余光又止不住的飘向闻莺。

她连洗澡都不会取下琴仙送她的手镯，高高兴兴从里面的取了她的留音盒，放在池子边上。

他曾经和她一起改良过，里面还留下他吹箫的乐声。

歌声欢快，是她清越的少年声。

闻莺浸在热水里，惬意的揉着头发上的泡泡，听着这首少年游，想起了她家大佬还在的时候，简直快乐似神仙。

洗好头发，闻莺整个人沉到水里去，驱散上面的泡沫。

抹了把脸，去瞧子夜文殊，他比她高，袒胸露背，虽然瘦了些，但每一块肌肉还是那么有型。

闻莺再次下水，在水下吐了串泡泡，打消了假装溺水和悄悄游过去的念头，上次她这么做的时候，下场老惨了。

赶紧的吧，再待下去，她觉得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闻莺加快速度洗完澡，拾阶而上，招来一朵云，冲掉身上的水。

子夜文殊闭上眼睛，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她也这样开心，是否说明，就连相思这种东西也不公平？

闻莺还是这么活跃，这么喜欢逗他，在她心里，他如今又是什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