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结束,闻莺跟子夜文殊相伴回去,尔雅跟书仪都觉得不自在得很,掌门心智缺失,根本不懂什么男欢女爱。
他们住得地方离宋院并不远,哪里用得着单独相送?
大门近在眼前,子夜文殊慢下脚步,少年闻莺让他想起过往,心中更加难舍。
闻莺也在此时撤去幻术。
耳下的翠玉轻晃,藕粉的轻纱和臂纱层层叠叠,手上的折扇也变回团扇,双手交叠,掩在胸前,正是月下嫦娥。
子夜文殊像松了口气,温言与她道别,“你多珍重。”
“你管管青崖的人,别闹到我跟前来。”
修士长寿,同门之间的感情比亲人还来得亲近,修真界更是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外头流言这么厉害,闻莺估计自己已经上了青崖书院的黑名单。
“不会。”
“回见。”
闻莺潇洒转身,尔雅和书仪对视一眼,也跟子夜文殊道别,转身进门。
掌门已经下定决心要进这个秘境,还要广邀天下豪杰,子夜文殊半点没计较闻莺的行为,对她也是处处关心,还答应一起进秘境。
孟河泽也带着自己的爱妾出现,两个人卿卿我我,没表现出丝毫对她的爱慕之情。
一切如掌门所料,尔雅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刚才关门时子夜文殊的目光,实在让她心酸。
“掌门待他好一些。”
闻莺惊讶地看着说话的尔雅,“还不够好?”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赏灯,一起喝茶聊天,你们不觉得已经太亲近了?”他们可是和离后的夫妻诶!
尔雅和书仪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的表情里清楚读出,对牛弹琴四个字。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对他跟其他人没区别?
“掌门当初为何嫁他?”
“他长的好看,修为高深,品行端正,怎么了?”
“没事,您早些休息。”闻莺已经从这段婚姻里走出来了,这其实是好事,她们又何必去纠结?
“有事现在说,待会儿我可听不见。”闻莺已经知道她第一晚跑出去的时候,尔雅来找过她的事,解释说在入定,这才圆过去。
“没事。”
于是在一个时辰后,闻莺安安心心,跑路去找子夜文殊。她们都能看出他的难过,闻莺哪能不心疼?
在黑暗中,闻莺跟做贼一样悄无声息摸了进去。
卧室漆黑一片,子夜文殊还没睡?浴室的窗子倒是亮着,在洗澡诶,闻莺纠结了一下,还是溜进了卧室。
马上就要去练刀,还洗什么澡?
浴室里毫无热气,子夜文殊起身穿衣,总算是静了心,出门去练刀。
闻莺知道要等很久,干脆先睡了,反正吓到他这个效果一定能达到,毕竟她前两天还想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根本没打算再来找他。
躺在被窝里的时候,闻莺想起以前还担心,会因为跟他作息时间不一样而吵架,不由得感叹自己想多了。
在青崖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子夜文殊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是一身寒气,还是热得不行。
神思不属的子夜文殊根本没留意到放下的帐子,换了寝衣,熄了灯准备睡觉。
一掀绣帐,阵纹浮现的瞬间,雪刃刀已经在手,闻莺做着美梦睡得正香,已经忘了要跳起来吓他的心思。
被示警阵法惊醒后,疑惑地看着子夜文殊,这大晚上,穿个睡衣从外面回来?
“闻莺。”
子夜文殊含着怒气喊她的名字,闻莺压根没感觉,用手臂遮住半张脸,翻过身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子夜文殊叹了口气,收了刀在她身边躺下。
闻莺嘟囔一句,原来是热的呀。
子夜文殊挪开她的手,将人抱进怀里,“想要冰的?”
闻莺躲开他的吻,转过身去,“别闹,困死了。”
子夜文殊察觉到闻莺压根没清醒过来,也不再继续说话,直接去叩她的紫府。
“莺莺。”
闻莺确实无法无天,他管不住她,也管不住自己。
略带喘息的磁性声音,是闻莺无法抗拒的气息,被他拥在怀里,和他神魂交融。
咦?原来是我在做梦?
子夜文殊看到了她的梦境,闻莺梦见跟他分别的那一晚,他没有离开去书房,闻莺也没有想到千渠的事。
在子夜文殊要起身的时候,闻莺翻了个身把他压在底下,“去哪儿?”
他去推她,“正事要紧。”
“我的事才是最大的。”
闻莺难得这么严肃,子夜文殊也被她打了岔,“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