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抬眼就能望见子夜文殊线条分明的侧脸，肌肤熨帖实在撩人，闻莺往上挪了挪，直接凑上去吻他。

一场鱼水之欢就此心照不宣地拉开序幕，闻莺担心他的伤势，也没想让他费力气，可实在体力不支，累得浑身无力趴在他身上喘气，想要就此结束。

子夜文殊一手搂着闻莺，一手撑着床榻，轻轻松松跟她换了位置，之前装虚弱只是为了让闻莺心疼，这时候被她弄得不上不下，要是再装他就不是男人。

他最怕她哭，可有一个情况除外。

她会哭，一滴泪就让青崖的人都把心偏向她，落得多了，更似暴风雨里的娇花，让人揪心抓肺的心疼。

闻莺第一次觉得男欢女爱这么解压。

太多过往缠着她不放，迈不开腿，这会儿哭了一场倒觉得轻松多了，也根本不去想其他事，只缠着他翻云弄雨。

闻莺的情绪感染着他，子夜文殊也得了其中乐趣，心心相印的恋人总是想多接触彼此，没什么比把自己托付出去更加亲密。

她的神魂，他也能等到她愿意托付给他的那一天。

春意阑珊，露湿春闱，子夜文殊要抱她去洗漱，闻莺拉住他，“我们回听花苑，我还有事跟你说。”

“好。”子夜文殊拿了自己的寝衣给她，闻莺胡乱系了上衣带子，踩在地上转了个圈，抬头就看见某人炽热的目光，亳不畏惧地给他抛了个媚眼，张开手求抱抱。

他宽大的衣裳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露着锁骨，胸前衣襟大开，雪白的圆润隐约可见，下摆刚好盖过臀部，两条美腿在夜里莹莹有光。

闻莺都能正大光明看他，他有什么可羞涩的？比这还亲密的事他们都做过无数回了，连神魂都属于彼此。

子夜文殊随便套了衣袍，一把捞起人，大步跨过空间通道。

“扑通！”知道她不怀好意，没想到迎面就是水花四溅，两个人搂在一起掉进温泉池里。

闻莺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站稳身形，子夜文殊擦了脸上的水迹，扫过四周的环境，闻莺伸手荡开水面，“这里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地盘了，想不想要钥匙？”

池边还是当年的屏风，除了上面的画像有些泛黄，其他都跟从前一样，这里是听花苑的浴池，也是隔绝尘世的秘境。

子夜文殊好似随口一问，“卫真钰怎么会住进来？”

闻莺无奈，“这就是我为什么想把它藏起来的理由，免得有人跟他一样，以为这里是什么前辈留下来的遗藏，破了我的阵法闯进来。”

“来都来了，我总不能把人往外撵吧？我在他那儿的时候，人家可是面面俱到，他也就来过一次，没住多久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子夜文殊终于舒了这口气，这会儿才注意到她又有多勾人。

本就一件单薄的衣裳，打湿了粘在身上更是曲线毕露，闻莺还没有半点自己在勾引人的觉悟，直接去解衣带准备好好洗洗。

一只滚烫的手从她腰间游走过，带走了她的衣裳，子夜文殊紧实的胸膛贴上她湿透的身子，“待会儿一块儿洗。”

水波荡漾过一浪又一浪，他抱着人上了岸，屏风后的坐榻成了再次迎来了它的两位主人。

晨光穿过头顶的琉璃瓦，穿透水雾朦胧的池子，水波粼粼。

子夜文殊还记得她今天有正事，撑着身子就要起来，闻莺的意识都模糊了，还去用腿勾他的腰。

“还不够？”

这声音，满含餍足的惬意，裹着蜜糖一样的爱意，听得闻莺浑身都热，整个人都化在他怀里。

这种真心的依恋最让他心疼，缠缠绵绵和她吻了一会儿，这才抱人起来洗漱。

招了幻影挽发梳妆，穿了华丽的衣裳，梳了繁复的发髻，招人怜爱的莺莺转瞬就成了位高权重的仙音门主。

闻莺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子夜文殊俯下身搂着她的腰，把头枕在她肩上，脸贴脸跟她一起照镜子。

镜中人容颜未改，可时光已经流逝几百年了。

闻莺突如其来的感伤，很快被子夜文殊的亲吻打断，两个人又磨了一会儿，闻莺重新补上口脂，扯了扯衣领盖住吻痕，还不放心用幻术遮掩过，这才出门见人。

送子夜文殊到青云阁，她刚转过头准备回仙音门，子夜文殊又从背后抱她进怀，温柔低语，“晚上过来，我还给你诵凤求凰。”

闻莺哼了一声，使劲推开人，转身就走，这意思大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他想要钥匙，闻莺叫他背诵一百遍凤求凰再说，子夜文殊确实背了，但闻莺现在已经对这首诗不忍直视了。

忍不住在心里呸他一句，假正经，拿万念归寂静了心，这才叫上人去余音城的总部开会。

对于钟一鸣以仙音门长老的身份接任会长，其他人都没意见，只在心里佩服闻莺御下的手段。

子夜文殊不染尘埃的印象深入人心，闻莺嫁了人，这天南州可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而钟一鸣接任，一是副会长名正言顺，二是他实力足够，让人无话可说，他要维护仙音门，其他人只能捧着。

可今天一见面，发现这里头可说的事就多了，原以为是子夜文殊别有所图，原来是男儿本色。

外头两位争风吃醋，眼前这位望眼欲穿，怪不得他们如此狂浪，幻音这样动人心魄的绝色，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议室大厅里，除了见过她的姒叶，没一个不走神的，闻莺没理会他们的眉来眼去，公事公办地把会长的私章印鉴都交给了钟一鸣。

把徐昭佩推上副会长的位置，并通知在场的人她传位的事，谢过这些年来大家的配合，就此结束。

她走出会议大厅的时候，像卸下所有包袱，步履都从容起来，钟一鸣疾步跟上她的脚步，伸手拦住人，“我有话跟你说。”

这语气极为熟稔，尔雅想跟在她身边，但闻莺屏退所有人，两个人一起走到空旷的水池边说话。

远处若有若无的视线，尔雅更是目不转睛，钟一鸣想跟她说什么，这个情景也也不能了，苦笑一声，“真就这么绝情？跟我断地这么彻底？”

闻莺离他一步之遥，却是不可跨越的天谴，越过这条线，从此他们就是陌生人。

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闻莺听闻此言，终究忍不住一笑，“好好说话，你我是交情匪浅没错，可不是小儿女的私情。”

“你不是，我是。”

闻莺避过他的对视，垂眸去看池中摇头摆尾的锦鲤，“修为越高越觉得天地之渺小，我曾借助空间之力跳出此界，在星空中，将整个世界尽收眼底，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惊艳。”

钟一鸣瞳孔一震，面露骇然，青天之上，九天之外，她竟然还没化神，就已经到了这步了吗？

闻莺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留影珠，“这个送给你，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亲眼看到这里面的景色。”

他摊开手，闻莺把这颗珠子放在他手心里，还带着她的体温，钟一鸣攥紧了这颗幻影珠，郑重许诺，“我会追上你的。”

闻莺重新拢起袖子，端庄绝艳的姿态，“可不要只会说，让我小看了。”

他挺直了脊梁，“等着瞧。”

闻莺明媚的眼眸里满是期许，水花激起的风雾穿过她鬓边发丝，拂过臂纱，好像她也变得虚实不定起来。

钟一鸣很想试探一下眼前人是真是假，他极力克制这个念头，若不能跳出此界，长视久生，说什么地久天长都是笑话。

“音音，我爱你。”这句话在他心里百转千回，终究下定决心，传音进了闻莺耳朵。

闻莺故作轻松，“大哥，咱们好色就好色，你又是不知道我现在的体质，和尚见了我都得动凡心。我还想咱们离远点，说不定你就清醒了。”

“我很清醒，”钟一鸣也学着她把手藏进袖子里，去看锦鲤，“我早就爱上你了，我牵挂你，思念你，信任你，你的喜怒哀乐都牵绊着我的心，我居然还以为它是亲情。”

他自嘲一笑，“我早该跟你说这句话，让你把我赶得远远的，免得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闻莺担忧地看着他，钟一鸣收起忧郁，灿然一笑，“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子夜文殊能做到的，我也能。除非你能一直赢我，不然总有一天。”

她的拒绝也成了激励，闻莺只能在心里跟他说抱歉，“等你度过化神劫，再来找我切磋吧。”

“自然不会叫你多等。”

男人都这么爱吹牛？

闻莺笑着斜了他一眼，衣袂飘飘走了。钟一鸣又看了会儿流水，才有亲近的人过来问他，言语中不乏劝他看开的意思。

往日在心里瞧不上他的人也一副我懂你的姿态，英雄难过美人关，为自己的女人办事，怎么能叫窝囊？

艳羡他能一亲芳泽的人多的是，不管他们出于嫉妒，还是想挑拨他跟子夜文殊的关系，钟一鸣都必须解释这件事。

“本座曾经与幻音打赌，只要她能赢我，吾便一直任她驱使。”

闻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子夜文殊蜜里调油的日子也多了一抹忧郁，尔雅不会特意跟她说钟一鸣的事，那么就是他自己在宣扬了。

世界本源的魅力无人能挡，就连她见多了梦无月，每次见到她还是想往上贴。

子夜文殊也一样，无时无刻不想跟她搂搂抱抱，在外人眼里，钟一鸣该早是她裙下之臣，可他如今的解释不是为了自己，是在帮她正名。